“遣月。”
说完她又怕萧争没有听懂,异常别扭的接着重复了一遍。
“遣月,叫我遣月就行。”
说完她心头就涌上了阵阵难受,再次沉默下去不再多做解释。
淡色衣裙水袖下的指节已经收紧,蜷缩至掌心里深深用力嵌着。
遣月是她在进太子府之前,原本的名字。
方才是焦急想打断萧争的胡乱称谓,匆忙中也没编的出个别的,只好将自已本来的名字说了出来。
这么多年的冷心冷血,她早已经将自已的过去深深葬进心底,做好了至死不提的准备。
乍然再将这名字出口,她至终还是随着两个字溢出齿缝,眼眶也跟着浮起了股子酸涩。
这酸意仿佛是久压在暗处,有了趋显的苗头便无法轻易敛去,使得她的鼻尖都显出了那么点不大明显的微红。
她的父母是老来得女,求神拜佛诵念了那么多年,才久等来她这么一个掌上明珠。
听她父亲说,她娘本还未到分娩时日。
所以父亲那日出了个远门,想着将手头的事情先做完,只待过几日好好留在家中守着妻儿。
或许是天意觉得爹娘盼她盼的太迟,所以才叫她早降生几日多伴伴父母。
在印象中,她的父亲虽然没有读过多少诗书,每次讲述出的话却总有那么些花前月下的温柔。
深更夜半,父亲得知消息连夜匆忙赶着山路朝家里奔。
踩着脚下崎岖的土路硬是不肯等待天明再归。
嘴里念叨着生产是妻儿半脚临近鬼门关,他定片刻不能耽误,要尽快赶回妻子眼前。
夜色显得无比漫长,他父亲孤身一人就那么脚步不停的赶了回来,磨出了满脚的水泡都没有停歇半刻。
也终于在夜色还未消退完全时见到了自已的妻。
也亲手将自已的孩子接到了怀里,露着笑容落着泪。
往后在她还年幼安稳依偎在父母身边的短暂时日里,也曾无数次听过父亲讲述。
诸多困阻中,路途崎岖中,那晚是天上的皎月洒下了莹白纯洁的光亮,好像在特意为他这赶路人悬了一盏明灯。
将父亲哪怕生起的丁点退却都驱散,生生提醒着家中妻儿的盼望,硬生生给他连夜遣回了家。
所以,父亲就叫她遣月。
“好名字。”
难言的情绪被萧争打断,紫雁抬眸看向对面人。
就见对方那跟方才并无二般的笑容里,仿似少了些隐约的狡黠顽劣。
显得颇为认真诚挚。
“名字这么好听,卿欢一定会喜欢遣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