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几千上万!!” 听到这里的,人群炸开了。
林大伯呼吸一顿,恨不得今个就没来这,他就不该接着电话,”小芳,你是不是……“
林大伯想说林芳还是不是听错了,可周边已经听到的婶子小媳妇忍不住了。
“建国她娘怎么好意思张得开口,林建党一个月工资才多少,有一百没有?”
“哎,怪不得小芳打这电话,谁家现在有那么多钱。”
“可不是,还有哪有人故意挑人公爹过寿的时候打电话闹事的,要是换我,我准让老林家一家都不好过。”
“那不是,要我说,小芳也是,陆家那么有钱,随便露两个手指不就算了,这大过年的闹成这样?” 人群里有人语气酸溜溜。
旁边的大勇她娘一点没客气,“谁家钱是大风刮来的,陆家再有钱那是陆家的,怎么陆家有钱就活该当这个冤大头啊。”
“再说,小芳每年给林老三家寄多少东西回来。” 林大娘特意扫了一眼林爷奶身上那厚实的羽绒服。
“就是说,前几天,我看到有人往林老三家送了一驾车东西呢,好家伙,那鱼得有一米多长吧。”
这是林芳自打挣钱的规矩,每年雷打不动的给林家买年礼,不求多少,但最求瞩目。
整条的火腿,半扇的猪肉,抑或是,一米长的大鱼,怎么实惠怎么来,怎么吸引人怎么来,不仅是为了名声,也是为了这一天。
她能挣钱这事,她从来没想过能瞒林母一辈子,凡事雁过留痕,人过留声,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区别,当然,从林芳的角度当然是越晚也好,现在这个时机也不差。
户口迁了,人也成年了,她拥有独立的身份,独立的经济,独自的小家,林母也没合理借口掠夺她的所挣钱财。
只是她没想到林母给她闹得这么难看。
但还是那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事情闹开了,但这么多年她对林家如何,她对村子如何,总有人会记得,人心总是肉长的不是。
哪怕她人不在,哪怕有人挑事,总会有人愿意站出来帮她说话,舆论战从来都是不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就是东风压倒了西风。
听着耳旁吵吵嚷嚷,林大伯脖子都气粗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恨不得打死林父那个不争气的。
“去叫林得贵过来。”林大伯涨红着脸,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一瞬间,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只能听见林大伯粗重的喘息声。
多少年了,自打他当上村里的大队长,多少年没人敢这样下他脸,林芳今个是真的一点情面都没给他留。
脸面???
脸面那都是自己挣的。
既然过去,明知道林父林母不公,作为亲大哥的林大伯和亲爹娘的林爷奶一次又一次纵着容着放任着。
那么现在,要么继续不管,要管,自己揽事找难堪谁也拦不住。
至于血缘亲戚情从他们一次又一次和稀泥,一次又一次给林父林母说情中早就消失殆尽了。
若是愿意不管,他们以后就是和和气气的亲戚,若是不愿意,那就别怪她不给谁留情面。
院子里气氛诡异,一帮子大人气氛冷凝的等着人。
旁边,林大勇趁机凑到电话旁边,“姐还没吃饭吧,亲戚都等着你不去不合适,你先好好吃饭,有事回头再说,婶子身子没事,你就别挂念了,我先挂了啊。”
话一说完,不等林芳反应,就给挂了,待会林父林母来,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先挂了,省的他们折腾人。
林芳听着耳边嘟嘟的电话声也是哭笑不得,她本来是想找个熟人把林母的荒唐事给村里宣扬一下,就是没成想林大勇这么大反应。
电话再拨过去提示拒绝,一连三遍不通,林芳怀疑大勇是不是把电话线给拔了。
林大勇可不拔了电话线么,他一直就觉得林家上下心都是偏的。
以前部队里听林小弟念了好几年,再加上林芳这么些年的照顾,林大勇他们这一波孩子表示早就看不惯林家老老小小的做派了,再遇上林芳这事,不帮着才怪。
门外,林母磨磨蹭蹭的不想进来,自从中午给林芳打了那通电话,她就觉得不好。
可当时她就是让那些钱刺激到了,林慧电话打过来说那些稿费八九不离十,当时她整个人就懵了。
再加上这两天出院后,林大嫂和林二嫂他们虽然不和她吵架拌嘴了,但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也没有多好的脸色,她脑袋一昏,想起了后来那个陌生男人和她说的话,不知怎么的电话就打出去了。
“说说吧,你到底闹什么?” 林大伯突然的一声嘶吼,吓得林母抖了一下,低着头不敢吭声。
“说话啊?哑巴了,人家公爹今天过寿,你闹什么闹?”
林母嘴角嚅嗫,吞吞吐吐半天,“小芳她之前写稿子挣了好几万块,我想着家里最近事多错不开手,就想周转一下?”
“周转,你要干啥要几万?”
林大伯简直气笑了,眼睛一瞪,好像要吃人一般,林母一个激灵,“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问问小慧,小芳之前写稿子真挣好多钱。”
林母低着头,“她年纪小,手里又拿着那么多钱,女婿那又离得那么那远,我也还是担心她,就想给他存着。”
担心,林母这话也说的真好听,要不是刚刚林芳先打了电话,还不知道大家伙怎么想的呢。
林大勇扯扯嘴角,“您要过去给存着,就是故意挑大中午饭点,当着所有亲戚面又哭又喊着要打借条。“
林母脸色一僵,她不知道林芳连这个都说了。
是啊,小芳姐之前是挣了点钱,不然每年给婶子家送回来的那些鸡鸭鱼肉哪里来的,小弟在部队那些吃穿衣服谁给寄的?”
林大勇一点没在意旁边林大伯迁怒的眼神,“写稿子那么好挣钱,你们咋不问问小林校长,这钱好不好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