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宇道:“老七的手下不够仔细,你们去教教那些流民该说什么、如何说话,别火上浇油。”
说什么?自然是有利于宋宴清的。
得着重此事背后的“真相”,以及真相的图谋,从而努力看看能不能把宋宴清从怒火之下捞出来。
但他们父皇那人……
宋承宇道:“父皇心思莫测,我尽力而行。”
“是他自己要如此!”宋承宇提起还是生气,“难道就不知使些转圜柔和些的手段,非要如此冲动行事!”
“许是武将就如此?脾气暴一些。”宋怀信继续帮着老七说话。
但看着宋承宇难看的脸色,宋怀信也知道大哥是吃了老七的苦头,当下又道:“这小子没大没小的,待我们回宫,非得叫老六狠狠揍他两顿出出气!”
宋云志心里悄悄嘀咕,据他所知——老六才是跟老七关系最要好的。
与宋承宇商榷好细节,宋云志便与宋怀信一道离开。
要忙着收拾别宫,流民被就近关押在西边角几间最差的杂物房中。
然而杂物房中除却流民之外,还有许多流民的破烂家底。诸如绑在身上的被子、衣裳、甚至还有破旧的鞋;死活要带上却被摔了的药罐子;偷藏了粮食缺口的陶罐锅……等等。
有远去的亲人当盼头,流民们配合得很,同时也了解到了——他们被算计的真相,半夜里响起苦命的哭嚎。
夜色却只不管不顾地渐深,直至第二日来临。
宋承宇挺着伤躯,将最后的扫尾工作完成,别宫看起来像模像样。
假如所有人都能闭嘴,说不定可以瞒过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但宋齐光一落地,忠心耿耿的太监们便将所见之事报上。不过因为宋承宇提前下了功夫,事件前后都清清楚楚,没有错漏,不至于让宋齐光弄错了“真凶”。
然而当宋齐光用目光扫过别宫的一处处,感受到的却是最为直接的羞辱与戏弄。
是不是有一日,有人就敢在他的皇宫、甚至他的皇位上如此放肆?
他气愤得失去理智。
“放什么?通通杀了便是。”宋齐光气得往后一仰,手抓着东西才稳住身子。
怒不可揭的君王目光如刀,看着前方:“张遇之,你率人查明流民从何而来、沿路官府大小通通算上,从重论处,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那些贱民,竟不知死活、自寻死路,也按例处置。”
乱闯宫廷,就是杀头的罪。哪怕是别宫,如此大规模的占据别宫,也是对君威的强烈侵犯。
宋承宇低着头,身上的伤处好像更痛了些。
宋怀信与宋云志也是低着头,闭上眼,不想看着宋齐光发怒的模样。
二皇子宋广骏站在一旁,心中咋舌。
老七当真是能折腾、也敢折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