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被暂时搁在床沿,裴玉扶起陆如琢,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端起杯子凑到她唇边。
陆如琢启唇,慢慢地抿着水。
“还要吗?”
“要。”
裴玉扫了眼床里的两个枕头,想把它们扯过来枕在陆如琢身后,谁知道她刚动作,陆如琢便躺了下去,牢牢枕住一个枕头。
裴玉不由笑了。
她甘之如饴地来回跑了三趟,次次将陆如琢扶起来喂水,最后一次陆如琢说不要了,却不从她怀里退出去,抓着她胸前衣襟,仰起脸看她。
乌发披散,玉容雪白,像一个比她还小的姑娘家。
裴玉弯起唇角。
她清了下嗓子,问道:“师父,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头晕,浑身无力。”
裴玉观她面色无恙,又替她把脉,只觉她内力浑厚,经脉运行顺畅,毫无阻滞之感。
她蹙起眉头:“不应该啊,我去请个大夫给你瞧瞧。”
陆如琢摇了摇头。
“我的身体我知道,想是犯了旧疾,休息两天就好。”
“那更要找大夫看了!”
“你等等!”陆如琢将急着起身的裴玉拽了回来,刚刚提高的声音降下来,柔声道,“已让宫中御医看过了,没有大碍。”
裴玉放不下心,执意要给她请大夫。
陆如琢也拦不住她。
请来滁州最好的大夫,大夫住在城南,裴玉一路快马颠簸险些把大夫老骨头颠散了。
大夫诊完脉,也说没什么大事,开了副药方调养。
送走大夫,陆如琢转身将药方扔了。
谢玄知。
她手枕着脑袋,望着床顶帐幔回忆昨晚短暂的交手,神色渐冷。
……
陆如琢已能坐起来用午膳,只是走路摇摇晃晃,得靠着裴玉的肩膀才行。
用饭也是裴玉亲手喂的。
饭后陆如琢精神果然好了些,裴玉才问起她受伤的事。
陆如琢并不瞒她:“我和神剑山庄的庄主交手了。”
“他武功比你高?”
“伯仲之间。”陆如琢接过她递来的热茶,吹了吹,沉稳道,“他伤势不会比我轻。”
“姑姑和谢庄主有仇?”
陆如琢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只说了四个字。
“不共戴天。”
裴玉心中一凛。
……
唐家庄。
陆如琢离开后,唐岳派人在庄里搜寻了一番,找到一个被藏在假山后,剥了外袍的昏迷的神剑山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