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过个三五年,依旧没皇子,那也是再找年幼的孩子,彼时宁藩小公子也过了十五了,彻底用不着他了。
上折子请这位返回藩地,也是表示一下自家对皇上的忠心,对正统的维护。
面对蜂拥而至的御史、给事中们,宁藩小公子选择了装聋作哑,镇日里“专心养病”,还时不时传出点儿病危的消息。
反正就是赖在京里不走,任谁也没辙。
当贤妃有妊的消息传到河南时,人前沈瑞自然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心下却是异常沉重。
去年八月,寿哥亲口说的是皇后有妊。
按照时日算,已是该生产的。
此时却将沈贤妃推出来,到底是皇后已诞下皇子,为防万一,被藏了起来——孝庙幼年就被藏了六年之久,还是皇后的孩子出了事?
事涉内宫,张会就是知道也不能送出只言片语来。
但无论是那种可能,京中局势,都当算不得太好。否则,也没必要推贤妃出来吸引注意了。
皇上这一招又一招,怎么看怎么像……想逼反了宁藩!
没有点儿造反的事儿,很难一削到底?!
沈瑞眉头紧锁,可是,朝廷,真的准备好一战了吗?
北边儿的邻居,因为干旱,还在虎视眈眈!
虽说前世历史上的宁王不堪一击,如今的老师王守仁也已是南京兵部尚书,手握重兵,水师又是极有战斗经验,打败宁王应该不难。
可若鞑靼趁虚而入呢?
这两年各地灾荒不断,国库始终没攒下太多,若是两头开战,着实吃不消。
北方的损失也会直接牵动经过土木堡之变后大明朝臣们敏感的神经,到时候又会如何?
费劲心力才在北疆打开的大好局面将毁于一旦,更可怕的是,一旦这固有印象种下,可能会影响十数年、数十年大明对蒙政策。
宁藩这个脓包,挑破就挑破吧,早挑早好,但北边,无论如何要保住。沈瑞咬牙切齿的想。
随后他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书房,开始写一封封密信,给老师王守仁,给张会,给丛兰、沈珹,给蔡诵、戴大宾、李延清,给蒋壑、高文虎……
“一定要亲手将信交给丛、沈两位大人。”沈瑞将信交给田丰时再三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