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没有接触过沈理,却是知晓沈理受过孙氏大恩,当年曾为孙氏出面做主过的,沈瑾如今是孙氏名下之子,将婚姻大事交给沈理这个族兄,也不算冒失。
至于沈理一直不大待见沈瑾之事,沈瑾并没有提过,郑氏也不知晓。在郑氏看来,既是沈瑞都不曾因当年的事情迁怒沈瑾,那当年的事情早已算是时过境迁,毕竟沈瑾是沈氏子弟,又是大有前途,族亲兄弟之间只有交好拉拢的,万没有因多年前的旧事疏远的。
沈瑾听了,苦笑道:“太太虽去世了,还有老爷与新太太在,六族兄怎么能越过老爷做主我的亲事?”
郑氏道:“不过是借个名头,总不能任由老爷做主……”
沈瑾不想再提及此事,便道:“上次舅舅说想要送两个表弟进京读书,如今天气暖和了,是不是去封信问问?”
郑氏道:“等你殿试完再说,并不差这两天。”
郑家小舅早年在山西做知县,熬完资历升了知州,去年进京想要谋京缺,最后没能如愿,如今在保定府做知州。保定府虽也是书院,可到底比不上京城。加上沈瑾会试成绩好,殿试不出意外,总要留京,郑小舅就生了送子进京读书的心思,也是想要让儿子与外甥好生亲近,表兄弟以后互相扶持。
郑氏虽疼侄子,却不会越过儿子去,不愿意为此事让儿子分心,便一直撂下没提。
沈瑾道:“等殿试完就打发人去接吧,再耽搁下去天又热了……”
母子两个正说着话,就有婢子进来禀道:“大爷,前头有客至,全三爷与瑞二爷来了……”
郑氏闻言一愣,沈瑾已经站起身来,道:“您先歇着,儿子去前院。”
郑氏点点头,看着沈瑾去了,脸色有些怔忪。
婢子道:“太太要不要更衣?”
郑氏顿了顿,摆摆手道:“大爷不会带他们过来,不用费事了……”
前院客厅,沈全看着门口一丈见房的院子,道:“这院子还是太小了,瑾哥儿也该开始寻新宅子……”
沈瑞道:“状元有赐宅,说不定不用瑾大哥费事……”
沈全看着沈瑞,笑道:“瑞哥儿倒是对瑾哥儿有信心。不过也说不准,瑾哥儿乡试、会试成绩这这里摆着,三鼎甲是跑不了的……”
话音未落,就听门口有人道:“三哥真是太高看我了……”
沈瑾来了,正好听到后半句。
沈瑞站起身来,兄弟几个见了,重新落座。
沈全见沈瑾眉眼之间带了抑郁与疲惫,只当他担心明日殿试,开解道:“你会试排在第二,殿试总不会落到前十开外,最差也是二甲第七,还担心什么?难道还死心眼只盯着状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