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是专门制的,用的是厚实棉布,鞋底直接用的是半寸厚的牛筋底儿,袜子则是三双,一层套一层,省的寒气从鞋底上来。
裤子是四层,衣服是四层,都是厚实的棉布料子。
沈瑞将一层层的衣服都套上,身形略显臃肿,额头也出现细细的汗。
饶是中秋时节,早晚阴冷,这样的穿戴也太多了。幸好不用一直穿着,等检查完,进了考场,就可以脱下两层,留作夜里铺盖与加衣。
待沈瑞穿戴齐整,已经是寅初(凌晨三点)。
沈瑞去了上房。
上房里灯火通明,徐氏与沈沧都已经起了,夫妻两人坐在罗汉榻上说话。玉姐儿也在,就在徐氏下首的锦凳上。
沈沧并没有咳,脸色儿依旧带了红润,不过眼下乌青却是遮不住。
红云见沈瑞来了,放了锦垫在地上,玉姐儿早已起身避开,沈瑞对沈沧夫妇行了跪拜大礼:“父亲,母亲,儿子下场去了……”
沈沧摸着胡子道:“瑞哥儿辛苦了这几年,如今也当到了金桂飘香时……
徐氏则是下了罗汉榻,亲自来扶沈瑞:“不求我儿显达,只求平安去、平安回,勿要让老爷与我牵挂。”
“谨遵父亲、母亲教诲”沈瑞再次叩首,才扶了徐氏的胳膊起身。
外头“嗒嗒”的脚步声起,三老爷与三太太来了。
“虽不能亲眼见瑞哥儿下场,府里这几步还是要送”三老爷带了喜气道:“数日淫雨霏霏,今日终于雨歇,真乃吉兆”
三太太也道:“彻底住了就好了,天气转暖,也省的瑞哥儿在考场遭罪…
该交代的话昨儿已经都交代,眼见时辰不早,沈沧摆摆手,道:“去吧,贡院外入场人多,早去早下场,也省的排在后头苦等……”
“诺。”沈瑞应了,从上房出来。
除了沈沧留在房间里没出来,其他四人都送了出来。
大门口,马车早已经预备好了。
除了二管家与几个健仆之外,长寿与长福也都在。考篮都是早预备好的,一模一样的两份,以备不时之需。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沈瑞上了马车。众仆从骑马相随,一行人出了胡同口。
直到看不见人,车马声也渐消,三老爷与三太太才扶了徐氏转身。
众人的脸色都很沉重,三老爷道:“大嫂,瑞哥这已经下场,让大哥告假休养吧。就算每场之间瑞哥儿要家来,也是暮归朝出,吩咐下人瞒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