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士燮兄弟,现在士燮兄弟没了,他们需要新的依附对象。
考虑到中原推行度田,世家被剥夺了多余的土地,生产的粮食也只能自给,有意愿供养学者的人屈指可数,刘熙就算返乡,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资助者。
坐吃山空,就是刘熙目前的写照。
周忠心生同情。
刘熙作为一个成名多年的学者,若不是走投无路,是不会如此求人的。况且他也觉得,天子推行新政、振兴实学固然利国利民,但是经学也不能丢,还是需要刘熙这样的学者存在。如果所有人都去研究实学,却将经学荒废了,儒门也就没有了立足之地。
“我想想办法。”
“感激不尽。”刘熙起身,郑重其事地向周忠拜了一拜。
解决了生存危机,刘熙终于放松了些,与周忠、钟繇谈天说地,讨论经学,又问了不少中原的情况。
对中原的恢复、发展,刘熙师生乐见其成的同时,又有些不遗憾。在他们看来,天子用心良苦,手段却未免暴虐。尤其是对一些传承悠久的家族来说,这种传承的打断实在太可惜了,对人心教化不利。
周忠、钟繇笑而不语。
他们见过太多这样的人,甚至他们自己本来也持类似的观点。不能说他们坏,但是说他们迂,大致不会错。
刘熙刚从交州回来,思想还停留在过去,不能急于求成。
看到刘熙,他们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同样,他们相信刘熙也会像自己一样,逐渐接受这个现实,认可新政。
拜访完刘熙,周忠与钟繇出了门,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元常,你去见过魏陶了吗?”
“还没有。”
“那你去吧,顺便问问这件事。我去见见杜畿。”周忠眉心微蹙。“零陵虽说不是什么大郡,也不至于供不起刘熙师生。怕是有人矫枉过正,误解了天子的意思。就算是长安太学,也一样有经学堂的。零陵要想成为衣冠之地,少不了刘熙这样的学者。”
钟繇想了想,答应了。
两人分头行动。
钟繇很快就找到了魏陶。魏陶刚从外面回来,看到钟繇,非常热情。
钟繇也知道他为什么热情,第一时间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免得魏陶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魏陶听了,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天子知人善任,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钟繇顺势开了个玩笑。“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