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愚钝,请陛下惩处。”
“言者无罪。令史若有心,不妨写几篇文章,使关东百姓知朕心意。若有人不嫌边塞艰苦,愿与朕共襄盛举,朕是欢迎之至的。”
“敢不从命。”
——
湳口,陈宫下了车,在河边来回走动,放松一下被巅得麻木的身体。
摆渡的人很多,来来往往,大多乘马,极少有乘车的。见一辆马车停在一旁,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指指点点。
陈宫的心情很不好,没兴趣看他们。
他只想早点渡河,离开这里。
但渡河而来的人很多,而且有不少马匹。艄公一次又一次的来回摆渡,忙得不可开交。
去东岸的人不多,陈宫本想上船,可是一看船上散落的马粪,他又放弃了。
西岸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渡河的人也不走,在等没渡河的同伴。
就在陈宫的心情越来越焦灼,几乎要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时,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武的汉子来到面前,拱手施礼。
“常山赵云,问足下安好。”
陈宫愣了一下,拱手还礼。“足下有何指教?”
“岂敢。”赵云指指正在渡河的人。“我等从冀州而来,欲投朝廷效力。足下文质彬彬,与本地百姓不同,可是朝廷官员?”
陈宫下意识地直起了腰背,将插在车上的节持在手中,脸上也多了几分矜持。
“在下东郡陈宫,忝为侍御史,奉诏出使,安抚关东。”
“果然。”赵云笑道:“我等耽误了天子使者的行程,真是罪过。陈君虽负重任,却不以官威为恃,诚为君子。天子有陈君这样的君子辅佐,难怪可以大破鲜卑,威震北疆。”
陈宫脸上有点发热,却不好意思说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怎么,常山也知道天子大捷?”
“岂止常山,只怕整个冀州都知道了。”赵云哈哈一笑,转身说道:“你看,这些都是从冀州赶来投军的壮士,还有一位来自广陵。说来也巧,与陈君同姓。士俊,士俊,这边来。”
一个年轻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了赵云一眼,目光随即落到了陈宫手中的节上。他快步走到陈宫面前,躬身一拜。
“广陵陈容,拜见使君。敢问使君可是从天子驾前来?”
陈宫盯着陈容看了两眼。“足下莫非是臧子源故友,东郡丞陈容?”
陈容愣住了。“足下是……”
“我是陈宫啊。”
陈容又惊又喜,上前一步,双手抱着陈宫的手臂。“陈君,能在这里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说着,眼泪便涌了出来,在风尘仆仆的脸上冲出两道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