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沈檀颇受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喜爱的缘故之一,不管多小多累多繁琐的功夫活他都毫无怨言,一应笑纳。
“……”李药袖习惯性地伸爪拍拍他的手,财大气粗地安慰道,“你这段时日辛苦了,咱们买点山珍海味好好补补哈。昨天我上街听说镇子上进了上好的河鲜,说有什么大鲶鱼和大扇贝,我明早就去看看!”
坐在街角舌灿莲花卖平凉湖特产的某个大扇贝突然狠狠打了个寒颤,差点摔了珍珠:“嘿呀~好像有人在背后说蚌蚌坏话!”
有人不满地问:“上次你卖的那一小瓶白雾呢,怎么没了?”
大扇贝忸怩道:“那个东西不卖啦~蚌蚌觉得太危险啦,会被坏人拿去做坏事哦~”
几十步外开的客栈内,沈檀盯着覆盖在手背上的温软掌心,一言不发。
李药袖像被火燎到似的骤然缩回手,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待会去公事堂,我随你一同去瞧瞧。同是女子,我与虞夫人说话也方便些……”
“咚咚咚!”激烈的锣鼓声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梨花镇的温馨与宁静瞬间也被打破,街市上有人狂奔着嚎叫:“出事了!出事了!”
更新啦~今天不舒服早点回家写了,早点休息~
沈檀(郑重):虽然很心动,但我不能随便冒犯我老婆!好男人一定要在洞房前守住自己的底线!(bushi)
小袖:“……”给机会都不会把握的呆头龙。
蚌蚌啊,迟啦,你卖的已经被人拿去做坏事啦!
第70章
文氏秘闻
根本不用费神寻找,李药袖与沈檀二人随着好奇围观的人群不多时便来到了事发地点。
这是梨花镇东南处较为偏僻的一个角落,四周乱糟糟的都是倒塌的断粮乱石和堆砌的杂物,有些地方隐约还能看见烧焦的枯黑痕迹,完全没有一丝有人居住的气息。
在场人数聚集得非常快,场面吵闹纷乱。
沈檀自然而然地向后牢牢牵起了李药袖的手。他视线始终向前,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本能的动作。
李药袖倒是愣了一下,抿了抿嘴角,一派镇定地悄悄反握住那只微凉宽大的手掌。
因着他们反应迅速,来得较早,两人没用多少力气就挤到了前排。
尚未看清眼前情景,李药袖已嗅到了浓烈的腐臭味,定睛一看,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极大的不适感。
那是一处掩埋得十分敷衍潦草的土坑,原先草草盖住的破草席被人撩开,露出底下堆积了犹如小山般的累累尸骨,一眼看不到底部。
李药袖忍着不适仔细辨认,发现坑中的基本都是些动物的尸骸,大大小小的,每一具内脏都被尽数掏空,剩下的骨肉也被撕扯啃噬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造孽啊,太造孽了。”围观的梨花镇百姓窃窃私语着,有些脆弱点已经冲出人群哇哇吐去了。
“咱镇子一直都很太平啊,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唉,我说我家猫子这两天怎么看不见了?搞不好也在这坑里,杀千刀的畜生啊。”
“我看有点人性的都干不出这事。”
“是的是的。”
一有人起了头,口风忽然就拐了个弯。现场来看热闹的妖物也有,与怒骂痛斥的普通百姓不同,它们多半都是抱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来的,没心没肺地伸头看热闹。
渐渐的,随着聚集向它们的目光越来越多,已经有意识到情形不对的机灵妖物悄悄地、一点点地蹭到了人群外。
还有一些被堵住后路的小妖一脸茫然又有些胆怯地看着目光不善的人群。
“不、不是我们杀的呀,”有只长耳朵兔子妖抱着个腌萝卜罐小碎步往后退,颤着声音道,“我又不吃肉……你、你们不一直夸我萝卜腌得好吃吗?”
“不吃肉?”有人阴阳怪气道,“别说成精的兔子,没成精的兔子以前可也听说过吃人的。”
周围看向它们的眼神愈发怀疑与阴沉。
兔子妖抖得更厉害了,它只是一个特别会种萝卜和腌萝卜的兔子而已,连人话都是刚刚才学会不久。
和身边其他的小妖一样,妖法不会,力气也没有,若是流浪在外面没两天就会被大妖吃得骨头都不剩。
幸好它们家就在梨花镇旁边,被虞夫人允许在镇上居住做买卖。面对一刻前还和善地与它们说笑,现在突然发难的人群,它那豆子大小的胆子都快吓破了。
人群中忽然冒出一句:“今天是吃猫吃狗,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吃人?”
尚只是怀疑的人群忽然躁动了起来,看不见的杀意逐渐传染开:“早说了,不该收留这些妖物。妖就是妖,哪里会通人性!”
“灾荒时人还吃人呢,欺负个小兔子算什么事?”清脆的女声忽然如一盆冷水泼进沸腾的人声中,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你们仔细瞧瞧,这些尸体虽然有啃噬的痕迹,但腹部伤口却平整光滑,一看就是利器切割所成。如果当真是妖物所为,何必要这么麻烦呢?”
人们闻言一愣,他们很多人都是刚刚匆匆赶来,一看这血肉模糊的尸骨坑就被恶心得不轻,哪里会仔细看去。
他们闻声看去,只见着个身着粉白小袄的姑娘俏生生地站在坑边,小脸半掩在毛绒绒的围脖中,露出的一双眼犹如养在一汪清泉中的黑珍珠,水灵灵,亮晶晶。
察觉到众人视线,她极淡的瞥来一眼,随后大喇喇地握着根长棍,轻轻拨开一只猎狗腹部伤口:“你们看嘛?”她容颜姣好,语态娇憨,好似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做多可怕的事。
众人:“……”
离她近的几个壮汉情不自禁地向后连退数步,好可怕一姑娘!
“你,你这女娃是外地来的吧?”一人看出她面生,壮着胆子道,“你不了解我们梨花镇的情况,我们梨花镇是远近百里之内有名的和气地方!自从虞夫人当家后,从没有发生过如此可怕的事!”他说着狐疑地打量李药袖,“说起来,这怪事好像就是从你们来了后发生的……”
站在李药袖身侧的沈檀淡淡扫来一眼。
一股寒意自脚心刷地冲上了那人头顶,他动了动嘴唇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