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驿兵撇撇嘴:“见了也认不出来,阿九穿上这身衣衫,肯定大变样子。”
另一个驿兵点头,神情带着几分追忆:“阿九长的好看,就算跟咱们一起穿破衣烂衫,也非常好看。”
穿上华服不知道怎么样更美呢。
美——张谷心想,所以那楚小姐才念念不忘一腔痴心吧。
“不管怎么样,如果能见到他,还是要打个招呼。”他低声说。
这些日子他一直想办法结识禁卫,好打听有没有一个叫阿九的人,无奈始终不得机会。
“张头儿,阿九现在一定很开心。”先前的驿兵说,“有那么多世家子弟当同伴。”
那些年轻人出身好,家世好,跟阿九一定能玩到一起说到一起,是志趣相投亲密无间的朋友们,他们肯定不会欺负阿九——
张谷呸了声:“你小子还敢说,咱们这些出身不好的倒是敢欺负阿九,当时就属你闹的最凶,阿九被窝里那条蛇就是你干的。”
那驿兵嘿嘿笑,缩缩脖子:“我不知道嘛,我要是知道他出身好——”他拉长声调,“我就往他被窝里塞两条蛇!”说罢一溜烟的向前跑了。
反正阿九的报复是往他被窝里塞三条蛇。
他一点都不怕蛇。
张谷等人哈哈笑,在繁华的街市中追上去。
宫墙上禁卫来来去去,看到孤立在这边的凤眼少年,或者热情的打声招呼,或者含笑颔首。
谢燕来神情倨傲,不理不回。
他知道这些世家子弟瞧不起他,但他们不会嘲讽欺负他,反而还会很热情的跟他玩,跟他喝酒说笑。
因为他们与之说笑玩闹的其实也不是他,只是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除了给他带来这些虚假的热情,还能带来麻烦。
谢燕来抱臂看向远处,他哪有资格去看别人热闹,尤其是那个蠢丫头。
她蠢到把他当做救命稻草。
……
……
街道上禁卫们疾奔去看热闹,高门大宅里的梁蔷也正急着向外走。
梁沁和几个女孩儿们将他拦住。
梁沁问:“那楚昭还没认输吗?”
梁蔷哈哈笑:“认什么输啊,楚小姐愈战愈勇,而且,也不是次次都输,现在开始赢了。”
齐乐云一步站过来:“怎么可能!”
站在最后的楚棠倒是点点头:“这么多来比试的人总有泛泛之辈。”
楚昭能赢了泛泛之辈的楚柯,自然也能赢了其他的泛泛之辈,这天下的读书人多得是泛泛之辈,很多人连她都不如。
“那她要比到什么时候?”一个女孩儿问,“一直输倒还好,赢了,就更不好收场了吧?”
很多人可是输不起的,尤其是输给一个女孩儿,岂不是更要没完没了?
梁蔷笑着点头:“是啊,现在去楚园的人更多了,而且比的可激烈了。”
激烈是什么意思?女孩儿们对视一眼。
“就是对楚小姐不再客客气气。”梁蔷说,轻叹一口气,“以前还是点到为止,现在则是非要出口气,让人下不来台。”
真是令人心痛啊,小姑娘嚣张一些又算什么,被这样欺负真是过分了。
“不跟你们说了。”他说,“我要立刻去看看,给出楚小姐捧场。”
说罢急急走了。
那女孩儿倾慕他,他现在过去站在一旁,她看到了会心安。
唉,他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娶妻的事,他没办法做主。
梁沁和女孩子们哎哎几声也没唤住,看着少年火烧火燎的跑了。
“这件事就没完没了了?”齐乐云说,同情的看楚棠,“那你还是不能回家呢。”
可怜,因为这个妹妹,楚棠都有家不能回了。
“没事,你就在我家安心住着。”齐乐云大方的说,能对鄙夷自己的人施恩很开心。
楚棠却摇摇头,若有所思说:“我觉得我们也去看看吧。”
去哪种场合?女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她们都跟楚昭认识,池鱼之殃多丢人啊。
“你们不觉得。”楚棠看大家,眼睛亮亮说,“如今这个比试,声势越来越大了吗?像不像是小望春园文会?”
……
……
夜幕笼罩了京城,京城繁华如白昼,在这一片灿烂中,谢氏的宅院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