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表哥挨完罚走出了国子监,那旧贵同学也正好来了国子监门口,他看见他哥哥正在不知道和谁打架、还是被人摁在地上痛打,又看见我表哥好端端地往外走,大喊‘他们是一伙的!打死他!’,喊完就带着家仆去打我表哥,崔大人一看这行凶的人竟然又来了帮手,还要欺负国子监的学生,立刻就冲过去帮我表哥,其他武家子弟见旧贵子弟欺负人,也纷纷跑过来帮忙,一行人在国子监外混战,打得好不热闹,热闹得几位博士先生都被喊出来了。”
崔涤想起十几岁的事情,笑着说:“我可是真无辜。”
裴昙说:“我表哥那旧贵同学是真惨。被打破了头,又被崔大人推了个跟头。”
崔琬说:“谁让他笑话我。”
荀靖之问崔涤:“清原后来怎么样了?”
“我被牵扯进这件事里,也去绳愆堂被打了手心。伯玉心中愧疚,把我当作了朋友。”
崔琬问崔涤:“这手心打得值也不值?”
崔涤爽朗地笑,说:“觉得不值的话,你旁边现在可就没人了。”
荀靖之很久没这样和人一同坐着闲聊了,崔琬要他换一换心境,他也的确换了心境。他说:“感谢诸位今夜愿意在我府中稍微停留,我很久不曾这样见人了,心中很是感慨。我敬大家一杯酒。”
泽晋说:“靖哥,以后多聚一聚吧,你别总是自己闷在府里。”
崔琬举杯,说:“我先敬妙娘一杯,若非妙娘在此,我们也没这样集会的机会。今夜梅花盛开、月色清凉,钟声不久就会响起,昭示着夜半的来临,真希望来年此时,风、花、月依旧像今年一样好,而我们能再次相聚于此。妙娘,这一杯,我敬你。”
妙娘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说:“大人太客气了。”语毕掩袖将酒饮尽了。
青山幽严寺夜半敲钟。天边的明月似乎也随着钟声震荡。
周鸾向荀靖之敬酒,对荀靖之说:“郡王,明年若是我们都得闲,不如再次相聚吧。建业人不了解您,其实我和您都坦坦荡荡,建业人都会知道我们坦坦荡荡。”
“谢凤友兄,我们定下这一夜之约。”荀靖之饮酒。
卢仲容说:“大家不如同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