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鸣花啊,”濑婆婆的儿媳抱着婴儿走出来,爽朗笑道,“你丈夫最近如何?身子还康健吗?”
羽二重鸣花:“清醒的时间比之前长了,应该很快就能痊愈。”
“那就好。”濑姐姐是个有些男孩气的女性,逗着孩子劝道,“不过啊,鸣花听姐姐一句劝。男人还是要选结实的,你丈夫……嗯,也不是说他不好……”
“客气什么?”濑婆婆冷飕飕,“靠女人养的家伙,要什么面子。”
“妈!别这么说啊!”濑姐姐抱歉地看向鸣花——虽然她也觉得那个人不太中用,但耐不住鸣花真心喜欢他啊。
鸣花接过草绳扎好的肉和骨头,摇头,轻声道:“婆婆,他很好的。”
告别卖猪肉的婆媳,鸣花右手拎着骨头,慢吞吞往自己租的小房子挪。
在花街的周围,生活着不少贫寒辛苦的人家;事实上,有不少花街的女孩就来自这些贫苦人家。
鸣花住的地方就来自卖女的人家——准确说,是来自被卖的女儿,也就是小澄。
小澄被父母骗进京极屋后,心灰意冷之余凭借才智夺回贩金,并手段强硬地赶走赌鬼父母,将自己长大的小房子买下,作为年老后离开花街的退路。
“我回来了。”少女抱着小半筐蘑菇,费劲推开木门。
主屋前是一个巴掌大的院子,遑说像别家那样种菜养鸡、自给自足,连稍微堆放水缸和杂物都局促。
鸣花放下蘑菇,提着骨头轻轻敲门,放轻声音提醒道:“我现在要进来了哦。”
少女耐心等了半晌。门内一片寂静。
今天也没醒啊?鸣花难免失落,但也有些担心:这么一直睡下去不会出事吧?没听说哪个新生鬼会这样连续几个月睡得昏天黑地啊,嗜杀暴食的类型才居多。
羽二重鸣花推开门,提着和服下摆走进房间。
室内的陈设像室外一样简陋而耿直。尽管没到片瓦不遮头的地步,但仅有一个隔断厨房的空间,对两个成年人而言是百分百的不够。
只有在这种时候会庆幸阿杏在昏迷。鸣花把肉和骨头放进砂锅,点着炉火慢慢熬煮后,才在床铺边跪坐下来,摸了摸男人的额头。
被称为‘阿杏’的男人有着暖阳般金黄色的头发,发梢却如火焰燎起热烈的红;此时,他正安静地躺在被褥中,面容清朗俊秀。
“就算未婚夫妻,结婚前也不能一起住。”仗着对方没醒,鸣花故作严肃地说教,“哪怕我有一千岁,嗯?好像是九百多?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