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巷口的血流干了,十二娘拢了拢披风,对冯妈妈道谢。
送亲酒宴上,施氏是病后头一回露面,纵然浓妆,也难掩衰老憔悴。
几位‘好友’简直藏不住欢喜,一些说她舍不得女儿,看起来憔悴了,一些说她是筹办婚宴累着了,总之字字句句,无不在说她年华已逝。
除了冯姨娘外,其他姨娘的年岁都比施氏要小,只她们没有一个敢打扮的,首饰妆容一个赛一个老气,但再怎么样,衰败藏不住,鲜嫩也遮掩不了。
十娘的生母郭姨娘这几日在施氏跟前伺候着,总是无缘无故吃气,累了一身的伤,藏着掖着不叫十娘看,十娘还是看见了,心疼地抹眼泪,眼泪沾到郭姨娘破皮的伤处,更渍疼了她。
“难怪十二妹说,眼泪无用,真真是无用的,无用的,无用的!”十娘喃喃重复着,好似有些魔怔了
祝薇红三朝回门时看着春风满面,进了家门就与周公子挨得近了,一路说说笑笑打外门进来,多少下人都瞧见了。
施氏早就等着她们了,见女儿笑容真心真意,女婿温和有礼,风度翩翩,如吃了仙丹饮琼浆,头脑都清明了一些。
周公子名选,字子蔚,三分长相七分气度,是个看起来很容易相处的人。
施氏的心情好极了,哪怕是祝薇红要姊妹们出来拿礼物认人,她心里都没什么起伏。
周家也并不小气,给几个庶妹庶弟的礼物看起来都很体面。
姑娘们是一匹春绸,一支珠花,公子们是一本文选,一支好笔。
饶是祝云词不喜欢这些,也很恭敬地道了谢。
“只不凑巧了,不能得见几个哥哥嫂嫂,礼物我就先呈上了,待他们回来再来拜会。”
祝云来是一个墨玉包金的扳指,祝云晟是一个羊脂玉带钩,祝云赋的不同一些,是一柄剑。
“怎么给你三哥送个不一样。”施氏笑着说,心里已经有了不痛快,倒不是说剑比不得玉石价贵,只是觉得玉石像是文人喜好,独独给祝云赋送了兵器,将他衬得粗陋不堪,只知道舞刀弄剑。
“二哥不会武,夫君他也是听说大哥功夫好,可库里没有合适他的兵器,送他扳指也是为着防止射箭的时候割伤手指。”祝薇红一过耳就晓得施氏的意思,连忙解释道:“这剑长度宽窄都是哥哥惯使的,也是大伯哥精挑细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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