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浸在幻想中,却忘了看戚栖桐的神情,只记得檐下滴落的水,筑巢的春燕,一切都是好兆头,却不想隔夜的水浑浊,燕巢不牢固难长久。
前尘事如梦,醒来的叶清弋将不愿想起的这些人事都怪在昨日的那场家法上。
“嘶——”
叶清弋一动便牵动背上的伤口,疼得他只吸冷气,太疼了,因此他大逆不道地抱怨起叶瑾来,“太狠了!”
昨日他挨打的时候可没脱衣服,但叶瑾生生打烂了他一身衣服,还将他打得皮开肉绽,叶望璇吓得捂起眼睛,杜氏都哭了,就这样叶瑾还不消气,命他跪在堂里跪到天亮。
跪着的时候浑身发冷,身后肿痛,之后怎么就不知道了,叶清弋想不起他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又是谁给脱了一身烂衣服,他完全不知道上药穿寝衣的事。
“来人——”
“少爷!”小厮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冲了进来,见他好好地趴着,松了一口气,又道:“少爷是疼了还是饿了?您先吃点东西?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真的?”叶清弋扭着身子想坐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快拿我衣服来,我要去市监所。”
小厮忙道:“现在都快正午了,老爷已经帮您请了事假,他让您好好休息,养伤。”
“啊?”叶瑾岂会这么好心?叶清弋趴回去,这么一动又是浑身疼,他说话还声都颤了:“老实交代,我爹到底怎么说的。”
“上值?上什么值?他哪里都不准去!少给老子在外头现眼,还嫌不够丢人么?”
小厮大了胆子,将叶瑾的话原封不动地都学给了叶清弋听,以为他会羞愧或是生气的,没想到他笑了,只不过身上疼,笑得龇牙咧嘴的。
又听他问:“那爹现在呢?”
“老爷进宫了。”
“当然是进宫替你请罪去了!”叶望璇提着食盒进来,将食盒递给小厮,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
叶清弋盖着被子,看不到他的伤口,但前日血糊的背已经给叶望璇留下阴影,还有叶清弋打死不松口的那股劲,叶望璇非常敬佩,是以这会说话乖巧了不少。
“哥,你在街上拦住太后的车马,说要求娶长平君的壮举已经传开啦!今早教习嬷嬷还还跟我打听呢!”
叶望璇提起这个教习嬷嬷是有些生气的,她原本觉得叶清弋要娶男妻这事有些、有些难以启齿,可一看到教习嬷嬷提起断袖有违祖制时,那副嫌弃和厌恶的样子,她便生起一股无名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