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过去了一天,领头的墨阳已经查到那个人中处长了肉色痦子的牙子,那人名叫陈烈,私下到处搜罗漂亮女子,至于掳去了哪里还不知道,不知是不是怕东窗事发,此人最近都躲在家里不肯出门。
若是个寻常牙子,直接抓了审了就是,可墨阳查到,此人在惴惴不安之余,派人去信求救,信送往了户部尚书的府邸,那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绝不能轻举妄动。
“看陈烈的反应,田芙儿的死被揭露出来,他并不知情,但他绝对知道其余被拐女子的踪迹,你继续派人盯着就是,至于尚书的好儿子廖原……”
叶清弋抱着手臂挨着船舱外门,一动不动地盯着隔壁的画舫船:“我亲自盯他。”
什么盯,可以说是瞪了,叶清弋一双隐含怒气的眼睛几乎就要洞穿糊窗的纱纸,要将里头言笑晏晏的两人烧个精光才解气。
上回廖原带戚栖桐去青楼,这回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带他来坐游船,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况且两人有这么如胶似漆吗?前两天不是在泉香馆才聚过?怎么今天又要聚?
雕花圆窗内,他们凑得极近,靠着线条流畅的侧脸,叶清弋很轻易地辨认出来戚栖桐,他往前探身,微低着头,松散的长发披在肩上,将手轻轻地搭在廖原手背上。
好了,叶清弋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廖原这厮在装可怜,估计改头换面了事情原委,编了个什么由头解释伤口的出现,要长平君怜惜他缠了绷带的手。
河风拂面,极冷,叶清弋手心抵着剑鞘尾端,很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废了廖原的手。
接下来便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亲自盯廖原,他不想再看廖原捉住戚栖桐的手的画面了。
叶清弋移开了目光,可画舫上又传出一阵轻笑来,他心烦,将手伸进河水中拨动,刺骨的寒意和哗啦响动的水声没让他心中的焦躁消去半分。
小渔船是逆行,水面之下的水流一束束地往他手指上撞,如同他的胸口,正被难以说清的情绪一次次撞击。
戚栖桐相貌极好,便是这一世不与他好,身边也不会缺少钦慕的人,许是廖原的觊觎太过赤裸叫人看着不舒服,又是冒名顶替才有了接近的机会。
谁甘心被人顶替受尽优待?叶清弋干脆躺进船舱中,眼不见为净。
不过他听力不错,听见了轮椅在船板上滚动的声音,比往日的要闷些,缓些,轮椅沉重,在轻晃的船上并不好前行,知道戚栖桐行动不便还非要邀上船,廖原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单靠戚栖桐自己摇着轮子,根本上不了岸,可船夫要在床尾撑着才能不致使船翻,只能靠让杉站在岸上,抓住两边扶手,将轮椅往上拉。
“啊!”
戚栖桐短促地叫了一声,在河岸开始塌陷之前,叶清弋飞快跳上画舫冲了过去。
轮椅本来已经上岸了,就是左轮碾了块石头下河,轮子一下就卡在了空出的缝隙中,池杉没扶稳,轮椅往左翻,戚栖桐受了惊,下意识抓住了突然出现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