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次去喜塔旅馆那晚。”
梁彦平心跳停滞。
叶词陷入青涩回忆,用手背蹭他凌厉的下颚:“你特别温柔,服务意识很好,就和刚才一样。”
他闭上眼睛享受她的抚摸:“你还记得?我以为你早就忘干净了。”
叶词动作怔住,梁彦平睁开眼,两人默然对视许久。
“梁彦平,”叶词目光沉静,微微带笑:“我不把你忘掉,还怎么生活下去?整天想着你,以泪洗面,不吃不喝,疼得死去活来喘不了气才好,是吗?”
他屏住呼吸,喉结滚动。
“我不敢那样。”叶词声音婉转,像冬日炭火烧滚的小炉子,冒着丝丝缕缕的烟:“我害怕一想你就沉溺进去,再也没有力气往前走。要不是靠着铁石心肠,我不知道会崩溃多少次,可能早被打趴在地上变成一滩烂泥。我不想做烂泥,你能明白吗?”
梁彦平没有说话,再次闭上眼,贴下去抵着她的额头。
“清明节我要回去扫墓。”叶词喃喃道:“怎么办,见到你外公好尴尬。”
“为什么?”
“瞒他那么久,怪不好意思的。”
梁彦平说:“以前是邻居,现在是外孙媳妇,更亲了,有什么不好意思。”
叶词顿时失笑,咬咬唇:“我可没你脸皮厚。”
梁彦平往下挪动,趴在她心口枕着。
叶词揉他漆黑的头发:“什么时候回去?”
“在这儿住两天吧。”他说:“你那边地方小,伸展不开,动作幅度受限。”
“……”叶词懒得理他。
下午梁彦平出门,不知做什么,傍晚才回来。
吃饭的时候他将一个纸袋递给叶词。
“什么?”
“钞票。”梁彦平面色淡淡:“拿去还给许慎。”
叶词愣了愣,打开袋子,里边果然是厚厚的百元大钞,估计有十来万。
“给许慎?”
“他不是替你还过债么。”梁彦平抬眼瞥过来,挑眉嗤道:“拿这个当勋章还是免死金牌,我看他恨不得在身上写满「叶词的恩人」几个字,跑到大街裸奔,让全世界都知道。”
“……”叶词抚摸额头,想说那笔钱她自己早就还了。但眼瞧着梁彦平心情不爽,知道他在意这个。于是挑眉「哦」一声,自然而然收下,满足他的自尊心和胜负欲。
夜里九点,浴室热气弥漫,白瓷般的浴缸里温水轻晃。
梁彦平推门进来,放下毛巾,然后抱着胳膊靠在门边打量。
叶词在水里缩起膝盖,似笑非笑:“什么癖好,看人家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