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声,紧接着,他仿佛从幻想被生生拉回现实,重重的摔在地上。
“玄清真人最大的秘密,竟然是这个?觊觎自己的徒儿?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杀了她呢?”
玄清身体再一次僵硬了,慌忙从她身上起来,拉起一旁的外袍裹在身上,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在地上。
他连滚带爬的往前走,仓皇失措的转眸看了舜英一眼,舜英上半身的衣衫凌乱,下半身露出两条细滑的双腿,手臂支撑在耳侧,嘲讽的看着他。玄清面色惨白,仿佛舜英是吃人的妖魔鬼怪一般,落荒而逃。
舜英瞧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轻哼一声,道:“废物。”拢拢衣衫,厌恶的念了个清洁咒,仍然感觉脏得很,真不知方才自己怎么被他迷了眼,冷哼一声,踏云而去。
蜉蝣客栈中,天色渐晚,安歌收端着长烟杆,醉眼迷蒙的吐了个烟圈,慢悠悠的看向苏苏。只见苏苏双颊绯红,眼神飘忽不定,怀里抱着酒壶,半趴在榻几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歌轻声一笑,问道:“你已经知道别暮的事了?”
苏苏抬眸看向他,目光有些迟缓,傻笑着道:“安歌妖君,你还与千年前一样吗?”他微微摇摇头,换了个问法:“妖君日子过得如此安稳,还来蹚这浑水做什么?”
安歌轻轻吐烟,狭长的双眸瞟向苏苏,问道:“你可知道,三百年前,我差一点就娶到她了。”
苏苏自然不知道,恐怕连商焕也不知道这件事!
他这一惊七分醉意醒了大半,又追问道:“你可知你正在说什么,她,她是仙魔共主!”
言语中,竟是觉得安歌配不上别暮的。
安歌却轻笑了一声,问道:“至少,直到今日,我不曾负过她,也从未伤害过她。若我不配,谁又配得上她?”
安歌一双薄唇带着笑意,但眼眸中的认真质问却不假。
苏苏泯然而笑道:“尊主之事我无权干涉,一切但凭你的本事。我不解人间情爱几何,也不知你如今还是否如你所言,像三百年前那般爱慕尊主。唯有一件事,希望你将尊主交托于你的那件东西藏好,等待尊主觉醒归来。”
安歌略微挑眉,唇角抽搐一瞬,笑道:“我想,那一日不远了。”他抬手举起酒杯。
苏苏微微一笑,二人撞杯。
二楼最末一间房中,陆离垂眸执笔,在簿册上簌簌而写。四时就坐在他对面,一双眼镜盯着他,却不见他说一句话。
攸宁漠然站在一旁,看着四时用大眼睛瞪着陆离,心里盘算着,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种沉默已经维持了良久,四时终究是忍不住,双手一拍榻几,“砰”的一声,问道:“陆老板,莫要欺人太甚!”
陆离唇角微微一扬,将最后一个字书写完,然后将笔扔进笔洗中,笔杆与瓷白笔洗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
“哦?我何曾欺你?”他的声音清凉,语调平和,入耳让人感觉舒服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