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此虔诚地胡诌乱扯:“你不要去游乐园了。”
躲避程椋的谩骂,欢快离去的谢澜川,殊不知他经过凉亭时,恰好与万松岩擦肩而过;
事实上很早就在凉亭的万松岩,举棋不定,目睹了轮椅上孤单的程椋后仍旧踌躇不前。
那时候万松岩耳边回荡的是neil的劝导。和他们偶遇在公司楼下的neil,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盯着万松岩看了很长一会时间。
短暂从叶哥身边拉走万松岩的neil,甚至没有询问他回国的缘由。他开门见山地要求万松岩至少和程椋交谈五分钟。
倘使难以启齿:“好歹告诉他,你们还是朋友。”
受万松岩少男之心撼动的叶哥,试图将如此棘手的存在托付给neil:“你这么清楚这种事情,你陪万松岩去医院。”
“我下午有课。”
这位turquoise里,目前唯一有正事要做的主唱,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而当万松岩把这些话语预先演练在社交软件上,所得到的只有系统的代为答复。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近在咫尺的程椋比间隔大洋还要遥远,哪怕他走几步便可以抵达程椋身边;犹豫是否上前的万松岩,忽然看见另一个身影欢快地跑到程椋身边。
浮现在程椋脸上的,前所未有的生动表情,令那时的万松岩讶异无比。笑容是多么灿烂的程椋,却对跑过去的人说着多么令人心寒的话语:
“你还是退团吧。”
对那个身影留下来的决定无比唾弃的程椋,把他自称发挥失常,却如期录取高校的发挥,批判得近乎体无完肤,“你就应该出国深造,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啦。”
然而那个身影愉快地照单全收了。以至他饶有兴趣地哄了程椋几句:“又这样对我。”
他轻笑道:“看到我又不高兴了。”
如果留在程椋身边呢?哪怕到头来都是一厢情愿,性情恶劣的程椋还会拿他的自作多情巡回演讲。如果留在程椋身边,这一切会跳出万松岩的虚构,顶替大洋彼岸的踽踽独行,成为他求之不得的,十八岁的烙印吗。
是程椋此时的话语,打断了万松岩的回忆:“你为什么还不跟上来。”
显然程椋不满于万松岩的心不在焉:“要我背你?”
“在凉亭。”
万松岩却神色自如地答非所问着,“我应该看见过你。”
倒是程椋无所适从了:“记忆力这么好。”
难怪拉黑联系方式的事情都记得。始终认为万松岩豁达大度的程椋,还以为他早就不计前嫌了;既然过去于万松岩而言是如此深刻,程椋便提及了他们初次见面时:“我的围巾是什么颜色的。”
其实是浅驼色的。大到程椋的穿衣打扮,小到程椋的一举一动——包括那天程椋刘海的弧度,这一切万松岩都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