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润的眼眸像是万顷碧绿的湖水,目光柔软的落在景致脸上,如果忽略掉微讽的话语,称得上温柔二字。
“还不允许我现在不会了。”景致说。
比起前两天,她的态度已经和软了许多,但说话总是不如在一起的时候温顺。
程寄定定看着她,舍不得眨眼,总有种看一眼少一眼的感觉。
他慢慢说:“口是心非,我看你就是针对我。”
中性的冷衫香气ʝʂց中夹杂着淡淡的葡萄酒香,干燥中中带有水果的清润,其实很好闻,总让景致想起朗朗雪山下的绿色森林。
但此刻微烫的鼻息喷洒在她耳畔,景致微微侧了头,但还是被他带起了一两根发丝。
程寄这样低头看着她,过了两三分钟后才往后退了一些,似乎不经意一般地提起:“怎么不多玩几天,这么快要走。”
语气随意,好像在商务会谈后的随口一问,可那随意中,又有些难以察觉的紧张。
快吗?
其实不快了,她11月初来,已经在巴黎逗留快两个礼拜,再不走,难道要过圣诞吗?
景致看着地毯上的图案,抽象画的圈圈点点,这里一撇,那里又一捺,拖泥带水。
酒店怎么会用这种不清爽的地毯。
她收回目光,抬起头问:“你想干嘛。”
这彻底把程寄问懵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他如今在巴黎,暂时回不了北京,难道要景致留下来吗?
可是她为什么要留下来呢?她愿意吗?
她在北京有自己的事业,听姚助理说,似乎还挺有模有样的。
她脱离了自己之后,非但没有退后,然而咬着牙,狠狠地铆住了权力的冰山。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景致又问。
程寄扯了扯嘴角:“就是想带你出去玩,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景致笑笑,很平静地说:“我们分手了。”
所以不应该这样玩来玩去,没意思的。
程寄垂着脑袋,没有说话,平直流畅的肩线稍微塌了一些。
他轻轻点了下头,看了景致一眼,又扯开别的话题:“那天早上几点走的?也不说一声。”
景致安静地看向他,五官明艳大方,眉骨平滑,并不会过分高调,很有温柔的知性美,但她的目光是冷冷的,像雪花冰晶。
程寄被她的目光刺得无处躲藏,沉声说:“幸亏你没有吃那碗面,我尝过,味道说不上好。”
景致始终沉静。
程寄扯了扯嘴角,拍了拍她肩膀:“挺晚的了,你回去睡吧。”
景致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回隔壁的房间,微黄的璧灯映在他脸上,些许的落寞和失意。
三天后,景致和钟太太母女离开,酒店工作人员帮她们的行李放到车上,恰逢程寄下楼,他们在大厅里碰上了。
钟太太先打了声招呼,程寄瞟了一眼,看到景致和钟诗芮在盯着她们的行李。
他收回目光:“要不是看到你们这些行李,我都忘了你们今天走。”
钟太太笑说:“这两天没见着,正常的,程先生不去滑雪吗?”
程寄遗憾地说:“工作上忽然出了点问题,所以迟点去。”
钟诗芮站在门口喊:“妈,行李对了,我们上车吧。”
景致转过身,看着程寄和钟太太走过来,钟诗芮好奇地问:“程寄哥哥,你要去上班吗?”
程寄好笑地摇摇头:“我正好要去滑雪,前两天有事耽搁了,本来真想带你去。”
钟诗芮一脸遗憾的表情:“呜呜呜!那我下次再来巴黎的时候,你带我去嘛!
“当然没问题。”
身后的司机催促了两声,担心他们在这样聊下去会误了航班。
于是钟太太和程寄告别,带着女儿离开,程寄站在台阶上,看了程寄一眼,又缓步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刚坐上车,钟诗芮就来敲门,脸上忝着一副可爱的笑脸,她脸上还有婴儿肥,笑起来很讨喜。
程寄降下车窗:“什么事?”
钟诗芮笑着说:“程寄哥哥,我们顺路吗?要不你送我们一程?我们行李太多了。”
酒店接送车分配给她们的是辆奔驰的四座商务车,但他们买的东西有些多,三个人同坐一辆车有些挤。
程寄和她们其实不太顺路,但多绕一些路对他来说问题不大,他以为是钟诗芮要和他同坐,爽快地点点头,没想到下一秒被推进来的是个稍大的身型。
程寄抬起头,看到了景致。
钟诗芮一脸天真无邪:“那就麻烦程寄哥哥送送景姐姐,我们那辆车被行李堆得乱七八糟,不好委屈了她。”
程寄神色自然笑笑:“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