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追没有说话,只是耷拉着脑袋,因为受到了皮肉之苦,正在低声呻吟着。
“你知道本王是怎么识破你的身份的吗?”沉默了片刻的姬轻尘问道。
莫追艰难的抬起了头,望了姬轻尘一眼,又缓缓的低下,依旧沉默不语。
“昨晚本王问你是否认识郭大路这个人时,你说听过他的名字,只是当时自己还是一个小喽啰,没资格见到他。”姬轻尘自顾自的说道,“这就让露出了破绽,你还是一个小喽啰的时候大概只有十六七岁吧,十年前一个你偶尔只听过几次的人名能够让你到了今天还记得,能够在本王问你时一口气就能说出口,而且你还没见过他,你说本王会不怀疑你吗?”
莫追再次抬头,怔怔的看了姬轻尘片刻,想说话又没有言语。而姬轻尘也是点到即止,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你说的有些话本王还是信,就像梦公主还在君临城,就像梦公主还在长乐帮人的手中。所以就是你不开口,只要本王翻遍整个君临城就不怕找不到她,只是需要花点时间而已。”
“你考虑一下,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你知道本王为什么向你问郭大路这个人吗?因为他有个外甥在找他,他叫郭劝,你认识,是一个邢狱方面的高手,别让本王叫他给你用刑。”姬轻尘向莫追说道,又向李长征说道,“你留下,再给你留下一百人,半柱香之后他还不开口,就让郭劝用刑。”
“诺!”李长征领命。
再次看了一眼痛苦呻吟着的莫追的姬轻尘大步走出了君临府衙的大狱,对着外面的艳阳晴天,伸了一个懒腰,对一旁的程千帆说道,“君临城依然要戒严,不过可以开城让百姓们出入了,只是还要严加盘查。再派出一千人,分成十个小队沿途监视从君临城离开的人群,一发现情况就立刻给本王抓回来审问。”
“诺!”程千帆领命,傲然离开。
他对身边的白项城说道,“让骁骑营将士休息,等到莫追开口,晚上我们就去收网抓人。”
“诺!”白项城领命。
见白项城离开的姬轻尘翻身上马,瞬间消失在了君临府衙门前。回到王府,沐浴完,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申时。慢条斯理的吃完饭,又让茗烟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正在静静享受这份恬静的姬轻尘突然发现张让急匆匆而来。
便起身问道,“他开口了?”
张让艰难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死了!”
“难道以郭劝的手段,还是敲不开他的牙齿?”姬轻尘不愤的说道。
“不是郭劝不行,他莫追骨头太硬,奴才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能忍的人。”张让一脸的惋惜道。便将郭劝施在莫追身上的刑罚简单了介绍了一下。
第一种叫猢狲倒脱衣。张让说是一张铁皮,做成一个桶子,里面钉着密密麻麻的针锋。郭劝将铁皮桶裹在莫追的身上,两名狱吏一个按住铁通,一个拖着莫追的发髻从桶中倒拉出来。张让说他听见莫追一声狂叫,光裸的皮肉被针锋划得一丝丝地绽开,血流如注。旁边一个狱吏端了一碗盐卤慢慢地洒在莫追的身上。张让说那疼的肯定是钻心刺骨,因为他见莫追狂叫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第二种叫作仙人驾雾,它与前一种刑罚配合的天衣无缝,使莫追在短时间内苏醒过来,尝受另外一种痛苦。狱吏们将莫追倒悬在一口煮沸的水埚上面,殿下你猜猜锅里盛着什么?张让一脸惊悚的说道,亏得郭劝能想得出。锅盖一揭,又酸又辣的热气只往莫追脸上喷,他醒来时样子被昏死时还要难受百倍。
可就是这样,莫追被谁泼醒之后依然没有开口。
听到张让毛骨悚然的介绍,侥是经过里死亡的姬轻尘听到也全身发冷,他没想到看似文弱正直的郭劝,下手会这么狠辣。便止住了张让的话头,问道,“什么时候死的?”
“就是刚才。”张让说道,“郭劝只用了四道刑罚,就将莫追折腾了整整一天,昏死了二十次,可直到他死时依然没有开口。”
“哼——!”姬轻尘冷笑道,“他骨头这么硬,嘴这么紧,是想要惩罚本王啊!他以为自己不说,到了天亮之前本王要是还找不到梦公主,就会被父皇削去王爵囚禁在府中。可是他又怎么想到,其实本王已经想到梦公主藏在了什么地方?”
“殿下——”张让欣喜的说道,“这是真的?”
要是姬轻尘被削去王爵囚禁在府中,他作为王府总管,唯一跟随在姬轻尘身边的内侍,自然会有同样的结局,就是同姬轻尘一起被囚禁的王府中,要是燕帝不记得的话,可能会老生终生。
现在见事情有了转机,他比姬轻尘还要兴奋。
“现在大街上人多嘴杂,容易传出风言风语,继续听曲儿,我们晚上行动。”姬轻尘说道,懒洋洋的继续躺在了榻上,远处的茗烟很识趣的继续弹琴,这生活说不出的惬意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