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大理寺一项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有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案件只要处理完,就会清楚几个参与了这件案子的级别不高但又了解太多的办案人员。只是像这样的案子很少遇到,有的时候是十年一次,有时候甚至是二十年都遇不到一次,所以即便是这个规定有点残忍,可是每一代的大燕天子都不会理会。
难道这次郭劝的舅舅郭大路就碰到了这样的案子吗?姬轻尘不敢确定,便向张让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再去问问。”
“奴才明白!明天就去!”张让领命。
“噢,对了,你今天表现的很不错,不知道这身武艺是跟谁学的?”姬轻尘向张让问道。
“回殿下,奴才是跟干爹学的武艺。”张让躬身回答道,再见姬轻尘有点不解,便继续解释道,“奴才六岁时净身入宫,当时被分配到干爹手下,干爹发现奴才有点练武的天分,就教了奴才一点功夫。奴才的干爹就是伺候陛下的大内总管魏公公。”
原来是这样啊!
经张让这么一解释,再想他第一次去御书房时,在御书房门口魏忠贤跟张让之间很随意的对话,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当时两人见面时说的话那么随便,原来是有这层关系。清楚了张让的底细,他又问道,“你可知道今天同我们一起在街口跟羽林骑和衙役们厮杀的那个陌生年轻人?”
“奴才知道。”张让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快说说,他到底是谁?是那家的子弟?”发现张让尽然知道这个邋遢的年轻人,姬轻尘一下子来了兴致。
“殿下,他叫白项城,是景候的嫡孙,只是景候的长子十年前跟随太子一同战死在雁门关,所以景候不敢确定他这个嫡孙的真实身份,才没有承认他的身份,让他入宗祠。”张让介绍道。
景候,就是大燕名将白晋。
侥是姬轻尘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听到邋遢年轻人的真实身份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只是没等他回过神,张让下面的话又让他听的目瞪口呆,就听张让继续说道,“不过这只是君临百姓们之间的流言,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其实白项城长的就像景候的长子,景候又怎么会不确定这个嫡孙呢?只是,只是,奴才也只是听说白项城喜欢上了自己的继母,才会让景候恼羞成怒将他驱逐出了白府。”
私人子恋上继母,这绝对是一场不能悲剧的悲剧。
难怪白晋会将将驱逐出白府,难怪白项城会变成现在的样子,邋里邋遢的像一个乞丐,满身的酒气,颓废的就像个行尸走肉。
不过姬轻尘觉得以白项城在今天街口一战的表现看,白项城的武艺丝毫不会比郭劝差,而君临白氏又是大燕七大世家之一,大燕马槊唯白氏冠绝天下,他相信白项城马上的马槊肯定也是非常了得,还有白晋是大燕军方第一人,战功彪炳,白项城作为白晋的嫡孙,领军能力不会太差,他就知道白项城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要是能让对方为自己所用的话……想到这里姬轻尘便向张让问道,“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
张让一愣,没想到九殿下会问这个问题,随即他便想到了九殿下要做什么,就低声回答道,“奴才虽然不知道他具体住在什么地方,不过每月有三次他都会去一个地方喝酒。只是奴才觉得,白项城性格孤僻,早年因为喜欢在街头斗殴,在君临百姓中有混世魔王的称号,殿下想要将他收到麾下,恐怕会对你的声誉有所影响,再说他已经被景候驱逐出了白府,殿下现在有贸然用他,恐怕会让景候不快啊!”
没想到张让一下子尽然就猜出了自己的用意,这让姬轻尘对他这个年轻的太监刮目相看,武艺不俗,又有几分聪明才气,这个张让确实不简单。只是他知道了张让跟魏忠贤的关系,不敢确定张让是否是魏忠贤,或者说某人派到自己身边的卧底,不能确定是否够是让自己能够放心用的人,眼中闪光一闪,目光紧紧的盯在了他的脸上。
张让正说话着,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袭向了自己,他蓦然抬头,发现九殿下正在用凌厉的目光的注视着自己,他被这样的目光刺的全身一个激灵,突然间吓得低头沉默不语,
姬轻尘只是想试探一下张让而已,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收回目光说道,“你下去吧!”
“诺!”张让一下子觉得如释重负,躬身领命,恭敬的退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