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晏从便利店买了几瓶水出来,快速穿越马路小跑至公园大型滑梯旁,陈队早已挺着圆鼓的肚子坐在阴影里,手拿帽子不停扇风,何清晏将瓶装水递过去,“陈队,喝点水。”
今天倒是没有乌云,却苦了在外奔波的人,何清晏身上的短袖早已湿透,贴着身体显现厚实的背肌。
陈队点头道谢,接过水一下子喝掉大半瓶,“吃吧,谢牧师打来说他会晚点到,叫我们慢慢来。”将身旁塑胶袋装的便当和免洗筷拿给何清晏。
何清晏道谢接过,抬手看表,两点四十三分,在陈队身旁席地而坐,两人安静大口吃着饭。
有陈队陪同走访进行很顺利,陈队本身也是教友,加上多年办案累积的行政资源,与各教会主事还算相熟,一早上已经迅速调查完两间教堂,牧师们也热心提供十多年前的旧照,其中包含建筑翻新前、周边街景和一些活动照。
奔走消耗很多体力,何清晏三两下扒完饭将空餐盒收拾了,掏出手机查看,短短一上午又进来几十条讯息,置顶对话框却依旧安静,点开传了讯息过去。
早上何清晏离开后,余若呆愣愣地在玄关站好一会儿,随后脱掉鞋子哒哒哒扑进窗边的豆豆椅,她整个脸都埋进椅子里,耳尖红的冒烟。
唇瓣还余留温热触感。
等我回来。
低醇好听的声音犹在耳畔,心尖颤动不已。
等到心脏平静下来,她起身打开画室的灯,翻开速写本写写画画,为下个月的画作构思。每月二十八号她会透过表姐拍卖画作,前阵子与香氛的合作也告一段落,可以全身心投入个人创作。
只是,今天有点不在状态,看着本子上的手稿,无关的空白处多出数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和薄唇。
她又想起了他,他的吻、他的怀抱。
余若拍拍脸颊,到厨房给自己泡了杯柠檬茶。
敞开的橱柜里囤了许多食品、香料和茶叶,她极少出门,连乘车二十分钟的画材店都没去过,都是网上购买,一周只会去超市一次采买生活必需品和新鲜食材,她喜欢尝试不同的食谱,也借由做菜让自己休息,她常常在画室一待就是大半天,忘了吃饭睡觉。
尤其她刚开始绘画那段时间,不分日夜,不知饥饿,好几次晕倒后被堂姐没收画具,压着她强制调整好作息后才放她去画画,也是因为如此,她把一部份精力转到料理上,按照食谱制作让她感到踏实,焦虑、慌乱、悲伤都暂时抛诸脑后。
余若捧着杯子回到画室,将小张的手稿撕下来钉在墙上的软木板,思考片刻又着手画了几版手稿,直到身旁手机响了起来。
“若若,是我,最近还好吗?”话筒传来堂姐徐韶的声音。
“姐姐。”余若软软的嗓音带着一丝喜悦,许久没有和堂姐通话,一来是时差,二来是她深怕打扰徐韶学习,“都还好。”
“好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连通电话都不给我!”徐韶语气有些气恼,她这个小妹妹什么都往肚里吞,就是问也不说。“何警官联络过我了,我和妈下周二就会到海市,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什么都不用准备,我们会买好过去。”
余若听着听着,头垂了下去,“??对不起。”
“若若,不是怪你,但是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跟我们说啊,我很担心你。”徐韶软了下来,她知道余若这丫头的愧疚感又作祟了,深怕自己造成了麻烦,“自己多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络何警官,他可以护你周全。”与何清晏通话后,徐韶迅速做了背景调查,她必须确保余若的安全。
听着最后那句话,余若的心静了下来。
徐韶做事一向缜密果决,没有一定的了解不会轻易评断。
她想起男人回护的臂弯,想起他留在额间的亲吻,动作温柔,低醇磁性的嗓音,总能抚平她的恐慌。
“试着依靠我。”
她在本子一角写下那句话,本想划掉,最终却留了下来。
翻了一页,继续画着手稿,反覆修改才将最终手稿单独放在桌上,起身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午餐。
【午餐吃了吗?】何清晏的讯息传来时,余若正捧着一碗热汤。
【正在吃。】余若放稳了碗才回覆。
下一秒,何清晏打来视讯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