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边响起一声嘲笑:“金丝雀。”
他耳边再响起一声蛊惑:“宽州王爷不想要?”
想要,而且非要不可。
这条夺储之路,走到这里,他与太子,已无半分手足之情,父子之情亦是缥缈,储副身边有贰班,而他只有宗亲和文臣,皇帝的帝王术一旦失衡,他便会一败涂地。
若能得莫家暗中支持——
他悄然看向御座。
他垂首分辨:“陛下明察,臣当真没有隐瞒陛下之事!”
皇帝冷笑:“那小莫为何会有供状在此?难道她在牢里呆几天,就把脑袋给呆傻了?她既然心甘情愿将这两份供状交给你,必定是有所图谋,当着朕的面,你还不说实话!”
雪粒子打的更响,掩盖住京都城弥漫的聒噪和怒气,都城之外,驿骑如流星,正向京都疾驰而来。
魏王咽一口唾沫:“臣当真不知她图谋什么,供状也是傅中丞请臣转交,许是太子殿下——”
他知道皇帝忌惮莫家,待他登基之日,再除莫家,也是一样。
皇帝打断他:“太子一向自视正统,清高自傲,宽州之事,他从不染指,更何况他在东宫闭门不出,如何去和莫家图谋!倒是你与御史台牵扯甚深,朕清楚的很!”
魏王颤抖着手,拾起供状,双手托着,掌心因为出汗,让这两张供状都有潮湿之感:“陛下信太子殿下,为何不信臣?”
他心中暗恨皇帝偏心太子,把太子摘的干干净净。
分明是皇帝要莫聆风伏诛,他做了这个恶人,顺水推舟,如今供状在此,皇帝还要两全。
既要清君侧,又想泰山封禅,岂有这般好事?
“朕是为你好,”皇帝盯着他,“小莫年纪不大,却是虎狼之辈,要论气魄,你远不是她对手,你若是与她同谋,尸骨难存!”
魏王顿首道:“陛下......爹爹,儿绝不欺瞒陛下,去做那等驱虎吞狼之事!”
他做思虑状,忽然道:“二十二日,臣夜访御史台狱,想要一探邬瑾伤势,却见莫将军出了关押她的精舍,臣本要将其诛杀,后想到外间形势纷乱,莫将军虽有潜逃之嫌,却罪不至死,便将其带回精舍,严加看管。”
皇帝垂眼看着魏王这颗极力辩解的头颅:“朕知晓此事。”
魏王道:“臣有一大胆猜测,女子常有为丈夫费尽金囊典尽衣者,莫将军终究难逃小女儿情丝,爱慕邬瑾,为救他脱困,才写出这两份供状。”
皇帝摇头:“她是参横斗转之辈,纵然会为情所困,也不会自毁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