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会会知道,如果告诉他了,他肯定当天就会返程回国。
只是小感冒而已,她不希望他担心。
索性这次直接瞒了过去,害怕他在电话里听出端倪来,她随口编造出一个借口,工作期间不能通话,等她忙完这段时间。
好在他也没有过多怀疑。
可是晚上她就开始浑身发冷冒虚汗,哪怕在家睡了一整天,还是四肢酸软,困倦无力。
刚好家里的阿姨在上周请假回家省亲去了。江会会肚子饿,却没什么胃口,拿出手机想着点个白粥外卖,暖暖肠胃。
手机才刚拿过来,有人在外面敲门。
还未经历变声期的嗓音,不似少年时期的周宴礼那般低磁。
更多的是未褪的稚气,此时压低了声音,满是担忧:“妈妈,我可以进去吗?”
喉咙突然涌上来一股异样感,像是气管被堵住。
她是想忍住的,可咳嗽是最难忍住的东西。
她只能捂着嘴,尽量咳的小声一些。
不想让他进来,担心会将感冒传染给他。这段时间流感盛行,他年纪还小,抵抗力肯定不如大人。
可不等她开口,他就在外面扭动门把手,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
“妈妈,我可以进来吗?”
明明半边身子都已经进来了,却还要多此一举的再问一遍。
江会会无奈的笑了笑:“妈妈感冒了,小礼快出去,别被传染了。”
“我知道。”他将门彻底推开,待他走进来后,江会会才弄懂他刚才小心翼翼的真正原因。
手里端着那碗带着热气的粥。
他担心它会洒,所以每一步都走的格外缓慢。直到来到江会会的身边,他将粥搁在床头柜上,端来椅子坐下,然后拿着勺子喂她。
“妈妈之前生病,爸爸也是这样照顾妈妈的。”他有样学样。
因为生病的原因,导致江会会的面色有些发白。
她笑着摸摸他的头,小家伙稚气未脱,眉眼间全是周晋为的影子。
形似,神不似。
偏偏认真起来,连眼底收敛的弧度也都一模一样。
他将粥吹了吹,又喂到江会会嘴边:“不烫的。”
江会会也不觉得生病有多难受了,心脏软的一塌糊涂。
那碗粥她只让周宴礼喂了前面几口,后面是她自己喝完的。
他告诉江会会,粥是他打电话问的占彤阿姨,占彤阿姨教他煮的。
她问他:“怎么不问爸爸呢。”
“我知道妈妈不想让爸爸知道。”他从椅子上下来,又替她将被子盖好,小声哄着她,“妈妈再睡一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看他这副模样,想来那顿饭做的并不轻松。
衣服的领子歪了,袖口湿了一半,被他随意的往上卷了卷。
她低下头,这才看见刚才一直被他藏着的左手,掌心有一道红色的烫伤。
她眼一热,心疼的忍着眼泪,问他烫伤了怎么不说。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不疼的。这是英雄的印记。占彤阿姨说了,照顾妈妈的小孩都是英雄。”
他掌心的烫伤,最后是江会会拖着病体去客厅找来医药箱,仔仔细细地给他处理了一番。
并且反复叮嘱他,这段时间千万不要让伤口碰到水。
周宴礼点头,说知道了。
他贴心地把灯关上,离开前拉着门,和她说:“要是渴了就告诉我哦。”
她点头笑笑:“谢谢小礼。”
门才关上,又被他打开,脑袋探进来:“难受了也要告诉我哦。”
“嗯,小礼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妈妈。”
周晋为凌晨三点到的家,江会会那个蹩脚的谎言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等他回到家时,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周宴礼。
茶几上放着几本漫画书。
他睡得四仰八叉,半边身子都快掉进去了。
周晋为把他抱起来,准备抱他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