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束愣了少时,调转脚尖重新回到书房门前,试探道,“宁先生你在里面吗?”
话音刚落,玻璃落地的碎响惊得他心弦一颤,这次他直接按下门把手,推开门的刹那房门被强行关了回去,一股力量直直将他按在墙上。
“还知道来找啊?”宁呈抬起昏昏沉沉的头略显醉态地轻笑,但这种笑意里友善的成分少得可怜,更多的是摄入大量酒精后的松弛,和对小束不满,“我当你二十出头就患上老年痴呆,忘记出门前的对话了呢。”
“我记得,刚刚是抽不开身。”小束解释,“宝宝的分离焦虑需要陪伴缓解,所以才晚了的。另外我也不知道你会等,晚饭的时候没看见你。”
如果不是还记得宁呈让他来书房,小束也不会第一时间来这里,他没说谎。
眼睛渐渐适应弱光环境,小束看清了夜色勾勒出的冷峻轮廓。那是一张比实际年龄成熟很多的脸,棱角分明到可以在视觉上感知到对方性格的尖锐,就像刺猬的刺令人无法靠近。
可转念一想,或许这些只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人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展露出来,一些不想被看到的,竭尽全力藏起来也很正常。
“我听东哥说了,谢谢你帮着联系过两天院长妈妈转院的事。”小束发自肺腑地感谢道,“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如果你有什么我能办到的,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
以小束的身高平视宁呈只能看到其下巴,但他没有因此抬眼,他怕看到宁呈眼里别的东西。
网上流传着「倒霉,从心疼一个男人开始」的至理名言,他不想倒霉,也不想输出更多的情感。
宁呈被老老实实的小束逗得发笑,吐着酒气凑近三分道,“倒也不必客气,协议拟好了,签过字马上就能领证,之后医院的事我会接手处理,你安心在家带孩子吧。”
“先生肯帮忙的话,下午那20w我现在转还给您。”夹杂着酒精的呼吸吹得小束头发晕,借着掏手机的由头悄然转脸。
但手上动作很快被宁呈的靠近制止,他明显感觉自己的站姿吃了亏,宁呈的腿向前半步将他整个人卡在墙面,他只要稍微动一下,等同于主动将豆腐递到强势男人的嘴边……
小束拼尽全力将整个身体贴在墙面,脑门腾地冒出一层细汗。正在他准备开口时,宁呈的吻堵住了他的嘴。
宕机的大脑弹出一条「不要又当又立」的提示,进行到一半的拒绝动作旋即停止。
既然答应了结婚,作为婚姻关系的其中一方是需要履行某种责任的,关于这点他无可逃避。
小束认命地闭上眼睛。
他不懂酒,却也能尝得出入侵的葡萄味。酸涩甜爽间多出一味无关酒精度数的烈,是拥吻的力度和缠住腰间的手臂在作祟。
即便他试图通过踮脚逃脱若即若离的碰触,仍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宁呈的腿实在太长了,或者说是他身高不够,总之磨得他好难受。
无处安放的手终是为寻求平衡抓住了宁呈的衣摆,缺氧的眩晕使得他不自觉地前倾,如同受尽疾风摧折的树枝,除了等死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