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衍衍自己洗手帕那么棒呀?”
下午4点,余衍准时回家。保姆花姐看到他蹬蹬蹬地跑进屋里直奔洗手间,担心他闹肚子跟上去看看他的情况,看见他站在小凳子上,洗手盆里哗哗地放着水,仔仔细细地搓洗着一张鹅黄色的小手帕。
“嗯!这是朋友借给我的,我要洗干净。”余衍奶声奶气地说。
“需要花姐帮你洗不?”
“不要!”拒绝得斩钉截铁,“我要自己洗。”
“好哟~”
里里外外把手帕都搓了遍,余衍把手帕凑到鼻尖,那股橘子汽水的香味淡淡的还留存,他特意问花姐要来没有香味的洗衣剂,就是不想破坏这份香气。花姐领着余衍到后院的晾衣处挂晾起来,看着在晚霞和风里摇晃的手帕,余衍的心也一晃一晃的。
交到朋友的感觉真好呀。
只不过他把“朋友”看得太重罢了。
自从被费洛佩取笑自己是赖皮猪摔了一个狗啃泥还没有人扶起他,常思远一直又委屈又生气、怀恨在心,连同把这份忿恨转移到余衍身上,谁让他性格软绵好欺负。余衍的日子并不好过,被推倒摔得胳膊淤青也只敢和家人说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他的内心很挣扎,如果不遂他们的意就没有朋友了,他不知道小区里头其他小团体会不会接受他。
“余衍这是什么?”常思远眼疾手快从余衍的口袋里扯出一条鹅黄色的手帕。
“还给我!!”余衍着急了,顾不得自己因为抓鬼输掉惩罚背着一个人跑圈,放下人就立马扑向常思远。
“欸~来追我呀~”常思远一抛,把手帕抛给站在不远处的同伴。
“诶嘿~赖皮猪过来过来~”手帕被扬在空中挑逗着余衍的情绪。
“还给我!!”余衍急得脸蛋通红,身体胖跑不快;他就像一只笨拙的小熊一样追追赶赶,每次都是在快要够得着的时候手帕都被抢先抛走。来来回回,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让我看看这小手帕~”手帕又回到常思远手里,正展开细瞧,“F。。L。。P?费洛佩?啊呀!这手帕是费洛佩的呀!”
“你!你给我。”余衍急得快要哭出来。
“你跟那只猴子什么关系?”看到费洛佩的物品在余衍身上,他还那么着急要回,常思远心里十分不爽。
“这是她、她借我的。”
“为什么要借给你?你们做了什么?”常思远咬牙切齿地问,他接受不了他底下的小弟竟然和讨厌鬼扯上关系,还是借给他?那么就证明他们的关系不错咯?费洛佩这只猴子竟然不在意余衍是他的小团体的人?
“她、她她是借给我擦汗的!”余衍十分诚实。
“咦~~”常思远发出鄙夷的质疑,“你竟然和费洛佩玩?你背叛了我们,你不要跟我们一起了,恶心!yue~”说罢,常思远把手帕覆到鼻尖前狠狠擤了一把鼻涕,扔到了地上。
“背叛者!讨厌鬼!赖皮猪!”听到常思远这般说,其他小伙伴也纷纷上前指责余衍。
“恶心鬼!死胖猪!”
“脏死了!鼻涕虫!”
受不住这般辱骂,还看到他们都纷纷在手帕上踩几脚吐口水,鹅黄色的手帕都变得脏兮兮,余衍忍不住咧开嘴大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赖皮猪哭了!!”
“哈哈哈哈好丑啊你们看。”
“噫!!!好脏啊!你看他的鼻涕都流到嘴里了。”
“呸!恶心哈哈哈哈哈哈。”
又一轮羞辱完,常思远才带着其他孩子一边尖笑着跑远,只剩余衍坐在地上呜呜呜呜大哭,看着眼前的手帕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汹涌而流。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他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是身材太胖了?是汗味太重了?他不明白,明明他对这些小伙伴那么地好,每次见面都要拿一兜零食分给他们,还乐呵呵地接受他们的欺负。他想不明白。
“你哭什么?”
听到一把脆生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余衍抬起头看到一张圆圆的脸,睁大着好奇的眼睛盯着他。没想到自己一个人待了那么久,太阳都开始落山了。哭到最后都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继续坐在地上对着手帕啜泣。看到费洛佩他竟然有点害羞,想到自己哭了那么久眼睛一定肿得厉害。完了,这回更像肿猪头了。
“我。。。我。。他、他们。。”嗯嗯呜呜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句子,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是说自己被欺负呢还是先为手帕而道歉呢?
“你被常思远他们欺负了吧?”费洛佩一眼看穿。
余衍点点头,“对、对不起呜呜呜呜对不起,我弄坏了你的手帕。”余衍指了指地上脏得看不出原来样子的手帕。
“唔哇~好脏哦。”费洛佩小心翼翼地捏起一个角提到眼前,“是常思远他们干的吧?”不难猜到,这个小胖子不会做这样的事。
“嗯。”余衍小小声地承认。
“没事,不是你的错。”费洛佩捏着手帕蹬蹬蹬跑远扔进垃圾桶里又折返回来,“你哭得好像花面猫哦。”嘴上是这么取笑着,费洛佩蹲在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新的干净手帕轻轻帮余衍擦走泪痕和鼻涕。
“我我我我又会弄脏的!!”余衍受宠若惊挪着屁股往后退了几步。
“没事,洗干净就行了。”费洛佩并不介意,又上前帮他擦了几下,正想收回口袋里。
“给我我帮你洗干净。”余衍从她手上抢走手帕,麻溜地塞进口袋里。
“嘿嘿,好啊。”费洛佩没有拒绝,还顺便扶他起来,“要吃晚饭了,你赶紧回家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