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明黛,应太太脸色稍显不悦,冷哼一声:“那丫头本事大,离了我甄家,还有别的好去处,我能怎么办。”
赵太太也想起近来听到的那桩故事,犹疑地问道:“那魏家大爷不是有些问题吗?”
她常住仪真都听说那魏家大爷虽是个有能耐的,年纪轻轻便金榜题名,但少年时可做了不少荒唐事,要不怎么传出他有疯病的话。
应太太眼中划过讽刺:“那魏大爷得了癔症的传言还是从他魏家传出来的,可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胡说,你多住些时日,且等着看吧!”
“她放着甄家应家的好日子不过,偏要去攀附魏家,将来可有她后悔的!”
应太太最知晓明黛的性子,她可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主。
“她和五郎的婚事没有成,说不准还是一桩好事。”
赵太太想起明黛嫌弃应五郎的模样,气血上涌,愤愤地点了头。
她说的是,就算如愿娶到了明黛,依着她的性子,只怕她也会搅得家宅不宁。
不过赵太太气不过那明黛凭什么敢瞧不上五郎。
“她本不是甄家的女儿,这些年白吃甄家的,白用甄家的,受尽了宠爱,就算作为回报,要求她嫁给五郎也是不过分的。”赵太太说。
这话应太太自是再同意不过了。
否则凭着她明家女儿的身份体面,哪里能享受这泼天富贵:“应家这样好的去处,她不要,是她不知好歹。”
“她眼皮子浅,根本不知有多少人想求着与我们两家结亲都寻不到路子!”赵太太点点头,觑了一眼应太太。
“不提五郎了,明珠的婚事怎么样了?”
“不着急,明珠我自有安排!”应太太对她的小心思一清二楚。
正房隔开的碧纱橱内,甄明珠刚要推开隔扇门,就听到了外面母亲和舅母的话,她可不是明黛,她听得分明,默默捏了捏拳头。
又听外头传来嘈杂声,她拉开一条门缝,望过去,一张丑陋猥琐的面庞闯进眼帘。
甄明珠又悄悄的将门关起来,忍住作呕的冲动,浅呼一口气。
“阿娘,姑母,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应五郎跑进正堂,依偎到赵太太身旁,没了在外的嚣张气,微小的眼睛挤出一滴眼泪。
赵太太瞬间从椅子上起来,又急又怒:“谁欺负你了!”
应五郎没说话,看向了应太太。
赵太太立马说:“你别怕,尽管说出来,你姑母必会给你做主!应家的少爷,甄家的表少爷竟然叫人欺负了,传出去岂不是笑话一桩!”
应五郎上回被打的事情着实诡异暂且不提,这次她非要询个究竟!
应太太十分疼爱这个侄子:“你母亲说的对。”
应五郎这才哭嚎着说:“明黛那个死丫头,让魏家的那个叫魏钦的打我!”
“这儿,这儿,上回的伤就是魏钦打的!”
应五郎指了自己的断胳膊,和脸颊上残存的淡淡的青色,怒气冲冲地喊道。
“你是说明黛让魏钦去仪真打你!”赵太太上回是亲自带人寻找打应五郎的人的下落,找不到,自是先相信了是应五郎遇到了脏东西。
她向来是对应五郎的话深信不疑,可是如今猛一听是明黛指使人打他,觉得有些离奇,更何况还牵扯到魏家大爷。
“是我先认出魏钦,又想到明黛那死丫头好像又要嫁给他,就猜测打我之事肯定是明黛的主意!”
应五郎嚷嚷道。
还是应太太先开口:“五郎猜测得对,就是了!为了报复我们,明黛做得出来这种事!”
而那魏钦难道是什么好人不曾!她可听说他离家的这些年在外头不是走得征途。
有了应太太的话,赵太太再没别的话:“那妹妹看此事要如何处理!”
赵太太想到应五郎被凑得面目全非的模样,恨不得将明黛抽筋扒皮了。
应太太转身坐回正首座椅:“自然是好好问问她。”
甄明珠靠着隔扇门,犹豫了半响,还是没有出声。
偏偏是脚底受伤了,明黛只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养伤。好在魏钦给她用的创伤膏十分管用,不过几日已经在慢慢愈合了。
等她走路时感觉到不到疼了,就在家里待不住了,坐着软轿出了门,先去了一趟小梅花巷,祗园将要完工,只剩下一些草木正在种植修剪,不需要她时时刻刻地盯着,她便早早地回来。
想起有段日子没有逛街,明黛便转道去了翠华街,走至一半,跟在轿子旁的百宜,给默默走在后面的曹成使了使眼色,随后上了前,在软轿旁说:“姐儿,甄家的人找来了。”
明黛正悠哉悠哉地盘算着先去哪家铺子,担心时间不够用。
听到她的话,回过神,皱眉,撩了轿帘往外看。
贴身服侍应太太的仆妇蕙妈妈挡在软轿前,显然就是在等她。
明黛明媚带笑的眉眼淡了,冷冷地看着蕙妈妈。
蕙妈妈上前笑着说:“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六小姐了!太太正在这茶肆里吃茶,不知道六小姐可否愿意过去说说话,叙叙旧,好歹太太也养育了你一场。”
明黛手指死死地攥着车帘,偏头朝那精致的茶楼看了一眼,日光明亮,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说:“好啊!”
第八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