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环顾四周,仔细打量了一番,摆设都和从前一样,她应当是没有碰坏什么物件,心中不由得庆幸。
魏钦观察着她,薄唇勾起,微微一笑:“不问问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明黛闻言,还没有完全落到实处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她碰坏的难道不是物件,而是——
明黛又想起昨晚做的梦,她……不会冒犯他了吧?
刹那间她心都凉了。
魏钦缓步走出来,身体半倚书案,长腿笔直。
他狭长幽暗的眸子盯着她肉眼可见突然红起来的脸蛋:“明黛,你昨晚究竟梦到什么了?”
明黛一惊,他连这个都知道!她赶忙摇头:“什么都没有梦到,也没有梦到你!”
魏钦眸光一颤,很快掩饰过去,他下颚轻点,面露了然,姿态优雅。
明黛已然察觉到自己话说得不妥,她虽然没了那段记忆,可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她警觉地看着他,努力镇定下来:“你别想套我的话。”
“我才不会对你做什么!休想污蔑我。”她笃定地说道。
魏钦呵笑一声,眉眼舒展:“是吗?看来等下次明姑娘再酒醉走错路来寻魏某开心时,魏某可要多找几人在一旁见证自己的清白了。”
听他刻意加重的语气,明黛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嘴上还不肯落到下风:“还请魏郎放心,肯定没有下次了,若是我不小心对魏郎做了什么,我肯定会负责的!”
她决定现在就回去就封了酒坛,再也不喝酒了,喝酒坏事!
魏钦沉默了片刻,往日里听惯了她嬉笑的胡话,这会儿竟觉得刺耳。
心下烦躁,收了笑,脸色也淡了下来,眼底眸色又阴又沉,看着明黛明媚张扬的漂亮脸蛋,到底没有问出她是不是对着旁人也这般说话。
明黛拿着她的酒壶转身就走,楼梯踩得震天响。
魏钦面色疏冷,她对旁人如何,与他何干?
他这般想着却还是在听到她笑声的那一刻,不自觉地朝窗户看去。
魏钦推开窗,立在窗后,冷冷地看着站在回廊下和陈愖说话的明黛。
陈愖背对着他,而他恰好能看清明黛的脸庞。
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表情都被他尽收眼底。
“米酒不醉人的。”陈愖嗓音含笑。
明黛咬字有她自己的小习惯,很特别,平平无奇的一段话从她嘴巴里出来就像是在撒娇:“算了,算了,你自己去喝吧,我就不去了,我已经决定从今日起戒掉所有酒了。”
在旁人说话时,她也总是用她那双永远充满蓬勃生机的眉眼,认真地注视着你,就好像在和她说话的那一瞬间,只有你才是她的全部。
原来,她也这般看着旁人。
魏钦敛眸,嗤笑一声,合起了窗扇。
陈愖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一眼,细长的眼眸精光闪过。
明黛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抬眸,只看到二楼一排紧闭的窗扇:“怎么了?”
陈愖笑着,握着折扇,摇摇地指了窗扇:“这话不应该问我,而是该问那位怎么了!”
明黛咬了咬唇,没了在魏钦跟前斗志昂扬的气势,她轻叹一声,声音也弱了:“大概是在生我的气吧。”
陈愖一愣,狐疑地看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面露惊奇。
“好了,我回家了,我今天要出门呢!”明黛略显惆怅的和他告别。
走前还不忘好言相劝,提醒陈愖:“你也少喝些酒吧!”
万一哪天喝多了酒,像她这样得罪魏钦就完蛋了。
不过她还有亲生父母留下的房子能遮风挡雨,陈愖却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儿,要是被魏钦赶出去,可就无家可归了。
陈愖眼睛含笑,谢过她的好意:“我与他认识很多年了,不至于。”
明黛点了点头,有些羡慕他。
他是不用担心了,可她呢!
其实陈愖心里也没有底气,暗自琢磨,他近来应该没怎么得罪过魏钦,就算偶尔无意中做错事,也不至于到要把他赶出家门的地步。
不过陈愖决定还是少出现在魏钦面前。
“寄人篱下的日子很不好过啊!”
明黛深有同感。
两人相视一眼,纷纷摇头叹息。
明黛带着百宜上了街,先去挑了准备送给方三奶奶的礼物。
付完钱,又下意识地绕到卖荷包的铺子里。
“姐儿想要什么样的荷包,我给姐儿做就是了。”百宜针线活很好,做个精致漂亮的荷包不在话下,从前明黛贴身的小玩意儿都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