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在卓翼面前,只觉得他周身气势浑然天成,让人颇有压迫感。
想到这里,沈念君皱起秀气的眉。
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些欺软怕硬,况且她和卓翼交集为零,人家从来没有对她硬过……
一碗软糯适中的三红汤逐渐凉透,沈念君拢共也没有喝下去一半,她轻轻把碗放下,侧头去看客厅小铜炉上,热气氤氲的水壶。
里面灌的就是会宁山庄的山泉水……
沈念君纵然有些后悔今晚的冲动之举,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解决问题向来没有逃避问题容易,况且卓翼也不见得就当了真,更不见得还真就张罗起来娶她。
卓翼也说了,比她大五岁。
五岁呢,大概在卓翼眼中,自己就是个说话做事不过脑子的小屁孩……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沈念君一个正牌未婚妻,被十八线小嫩模刁难下不来台的消息很快在圈子里传开。
这次虽然没有像前段时间卓明轩的“夜宿门”那般闹到网络上,引发一场沸沸扬扬的讨论,不过在宁北几个上层小圈子里,也传的是不堪入耳。
说句粗鄙之话,套用在卓明轩和那个十八线小模特身上,再妥帖不过:“女人最大的利器并不是眼泪,而在两腿之间。”
显然十八线小模特是受过这番言论洗礼的,所以才把卓明轩迷得神魂颠倒,且胆敢指责沈念君才是插腿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不过也有站沈家的人,觉得家族联姻这种事,那是长辈的命令,和沈念君没有太大干系,但是不管沈念君还是长辈,被笑话的,都逃不过一个“沈”字。
就连老太太这种向来足不出户的人,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施琼平日里没什么事做,就喜欢摆弄花花草草,今日也不例外,拿着剪刀,立在花圃从中,颤颤巍巍两步,走到鹤望兰跟前,把两片微微泛黄,影响美观的叶子剪掉。
左看右看颇为满意,转身把剪子递给周姨,拿了花洒,慢悠悠喷水。
“把念君叫过来。”
周姨答应一声,转身便去。
沈念君正要去一趟画廊,准备把钱老板约出来,去画廊喝咖啡,打探一下最近这段时间,那“卓”姓的,有没有亲自出面找他。
刚换了一身出门的装扮,拿上手拿包和车钥匙,周姨就过来传了老太太让她过去的消息。
沈念君有些意外,拧眉思索了一番,“奶奶叫我过去,是有什么事?”
周姨脸上露出一丝破绽,低声告知她,“应该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沈念君睫毛微颤,低下头抿紧红唇。
放下包跟着周姨过去,路上的时候,又关切了一句——
“她今天心情怎么样?”
周姨回想了回想,“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沈念君今早刚从锦苑回来,大概换了地方,这两日有些认床,所以没有睡好,今日感冒的症状就加重了一些,脸色苍白几分。
刚走到后院,奶奶看她一眼,丢下一众花花草草,站起来握了握她的手,感觉她指尖温热,脸上这才多了一丝欣慰。
念叨两句:“嗯,这还差不多,手热乎乎的……天凉了,平常多穿点衣服,别跟那些小丫头学,只管穿的漂亮不管身体冷暖,大冬天的,都敢穿着裙子,小腿露在外面到处跑……”
沈念君抿唇笑了笑,“奶奶,我什么时候这么任性过?”
谁知老太太守着周姨压根不给面子,瞪了瞪眼睛,“去年,是谁下着雨非要跑回来?鞋子都湿透了,一直湿到脚脖子?”
沈念君没想到老太太跟她算旧账,走过去挽住她的手臂,一老一少往屋里走,“那不是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才着急忙慌跑回来的?”
老太太“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反驳,“我那是装病,吓唬你爸,嫌他不听话,咱们祖孙俩相处这么久,你还不懂我呀?”
沈念君听奶奶这么坦率,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知道此时此刻,是不是要对父亲表示一下心疼。
说完了这些,两个人已经走到沙发上,沈念君紧挨着奶奶坐下。
老太太看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背,“就没什么事跟我说说?”
沈念君一怔,抬起来眼皮子,打量奶奶。
不知这句话什么含义,想到自己去找卓翼的事,就有些心虚,鬼知道卓翼到底是个什么人,会不会跑到奶奶面前,直接把她送上门,让人家娶她这么厚脸皮的事,抖搂出去……
想到这里,眼神就有一丝慌乱。
谁知就在她六神无主,有些惊慌之时,奶奶叹了口气,直接了当地说:“当初呢,给你和卓明轩定下来婚事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完全不知道有小模特这么一回事……”
老太太顿了顿。
略微沉吟片刻,继续说:“我估摸着,不光我们不知道,卓家十有八九也不知道卓明轩在外面找了个小女朋友,”说起来这事,老太太脸色就有些不悦,皱起来眉,“卓明轩不傻,能不知道家里压根不会同意?估计自己也没有几分真心……所以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在外面千万不要胡作非为欠情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栽了大跟头了……这话我也经常在念勋面前念叨。”
说完之后,老太太就让周姨又端了一盆花出来,用心地捣鼓起来。
沈念君默默枯坐片刻,试探问:“奶奶,您让我过来,就是给我解释这个吗?”
老太太抬起头,有些奇怪地看她。
“不是为了这个,还能为了什么?”眨了眨眼皮子,“解释是怕你伤心。”
沈念君忐忑不安地心情,这才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