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阿勋洁癖甚重,连最亲近的狗都不让进书房,头一遭领姑娘回家,就躺卧在自己床上。可见是多亲昵。
回国两年多快三年,楚勋在外风声鹤唳,身边却一直没个陪伴。有听说枫帮的二千金,但也没确定的口风,而温姨也觉得枫帮到底江湖匪气。今早见他终于抱回个妍姿艳质的女孩,看着温婉又淑柔,温姨便甚欢喜,笑眯眯下楼去了。
阮蓓来楚勋家就怪舒服的,仿佛每个人连宠物都尤为欢喜她。
还从没女人近过楚勋的卧房,不过给阮蓓躺着,他却分外怡然。
楚勋俯肩,从床头柜取出一枚盒子,对她说道:“给你上点药,半天就褪了。”
一枚精致塑料外壳,印有泰文字样,里头是花紫色的透明膏药。阮蓓看见包装上的两笔线条,猜着是做什么用的,可楚勋不是说他洁身自好,哪儿来这类东西?
她面露狐疑问:“你从哪弄来的这个?”
楚勋拧开盖子:“公司定期会采购,这盒是曼谷那边送的精品,我留着备用!”语气淡漠磁性,仿若再平常不过。“频繁摩擦难免拉扯,涂上就舒适了。”
阮蓓知他开了不少消遣场子,需要用得到,一时恍然,手里备用这类并不为怪。
她能感觉到楚勋对情]事毫不生疏,他不知道哪儿发挥的,总变换出许多的花式。
她瞧着男人隽逸的模样,吃醋地说:“楚勋,你也得保证,在和我期间不许染指任何别人。否则我们就算了。”
楚勋受用她的酸意,她要不这样,他都不确定她在意与否他。
好整以暇地噙唇,沉声道:“若是对别人有兴致,何用等到现在阮阮你出现?”
听得阮蓓顿时无语反驳,她知道他也是初次。
算了,伸手轻刮他立挺的衣领,就当两句被哄好了。
楚勋便起身拉开衣帽间,换了件商务的着装。当着她面换并不忌讳,那挺拔的身躯,仿似军]官般的劲逸轮廓,窄健腹肌,看得阮蓓眼烫。阮蓓转过头去,楚勋戏谑敛眉,随意搭条领带,用过半碗米粥出去了。
阮蓓一觉睡醒,已经十二点多钟,阳光透过窗子打照进来,晕开朦胧的静谧。
她思琢着温姨许是在午睡,便没下楼打扰。去浴室洗了澡,套上一件楚勋的半长浴袍。给她穿就到小腿了,松松垮垮的。
整个二楼光线开阔,他应是个不喜欢阴僻的男人。看不出,那般冷狠寡绝的家伙,原是崇尚阳光的。
阮蓓看到楚勋健身房的练拳桩子和沙袋,便了然他军]人般讲究的线条。又游到他的书房,书房里却极为简单,一些价值不菲的摆件,若干本书,却连张照片都没有,看不出任何可分辨兴趣喜好的东西。
她随便抽出一本英文原版小说,翻了翻正要放回去,温姨的声音传进来。
温姨说道:“我们二公子,阿勋他是个很爱书的。他的书远不止这些,旧宅里还有个大书库。都是楚老大人的珍藏,楚老大人是内阁侍讲,祖上几代的名臣官贵。旧宅里还留有顶戴和补服呢,说来好笑,本是当年朝廷派老大人留洋交流说,赏赐给他孙子将来穿。等不到阿勋出生,就到了新文明。那些书就留给阿勋了,派人专门在照管。”
阮蓓只听秋晶说过他出身官胄,一时讲起这些细节便感兴致。心想难怪总觉得楚勋有一种傲冷底蕴,不羁凌厉中又兼具隽贵。
她问:“他还有旧宅,在哪儿呢?”
温姨平时少有人闲聊,看见阮蓓谈吐大方,知书达理,便由衷亲切。
她乐于多跟人姑娘讲解,便说道:“岂止旧宅,还有刘宅,不过阿勋成年就搬出来住了。旧宅在北城那一带,那边多是官眷宅邸。三进的院子,有人出高价想买去,二公子囤着不出。得空让他带小姐过去瞧瞧逛逛,很是别致的一栋宅子,你会喜欢上的。”
边说边把手上的食盘放在桌上:“中午做了饭,阮小姐睡着,便没喊醒。炖了乌鸡汤给你补补,看身子骨单薄的,难怪阿勋临出门特特叮嘱,你快趁热喝。你是他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领回来的女孩子,我没见他对谁如此温柔的。”
阮蓓连忙客气道:“多谢温姨。平时上学吃食堂,好久没闻过这样香的鸡汤,我就不客气了。”
她穿着楚勋的浴袍,显得宽绰。颈前雪]软丰蜜,有嫣红若隐若现。温姨这般年纪,瞅瞅就晓得二公子与她进展到哪个程度,暗自甚感欣慰。
实在楚勋已二十好几了,冷郁得不像这阶段该有的作风。你换申城一样鼎有名气的梁大少,女明星都谈过多少。
竟原是个还在上学的女学生,但以二公子性情处事,若非负得起责,他必不会随意与人姑娘如此。
温姨一时诧然道:“那就更应该多吃了。阿勋的女朋友,也就是这房子的女主人,以后想吃什么随意吩咐。”
又体恤地叹气:“你既是在上学,想必也听外面纷说,‘楚二爷’如何冷酷手段,眼中只谋利益,不近人情。其实他重情重义,对自己人分外周到。我和门房贺伯都是楚家的老帮佣了,二公子对我们的照顾都心知肚明。”
“他是讲恩怨必报,不像有些人玩儿阴的。大夫人看着默语寡言,可暗地手段狠着咧。阿勋若没个心眼警惕着,等不到那40%的财产碰一下。就算发烧吊个瓶,都得眼睛半睁半闭盯住药水。去年阿勋本要接管武汉绵厂,就堪堪出了车祸。所以别怪他狠,有时候都是环境使然,真心换真心,谁对他用心他都有数。哎呀,平时家里来的人少,一时话多了,阮小姐你别嫌弃我唠叨。”
阮蓓因此想起楚勋夜里浅眠,不管缱绻得多么深沉,稍稍动一下他都警惕惊醒,原来是这些经历。
她本是玲珑心窍,两下就听出温姨话里的深意了。大抵怕自己图谋别的而与楚勋在一起,到时若不真心,他只怕手段必然绝。但若真心,他则加倍回应。
阮蓓默默想笑。温姨仍然旧思想,现在都是自由恋爱的文明时代了,爱的时候就爱,分的时候就分嘛。
她抿唇,唏嘘地应道:“怎么会,我和楚勋目前挺好的。辛苦温姨多关照,你说这些我听得也十分有趣。”
“那就好,那就好。”温姨这才放心地出去了。
阮蓓坐下喝鸡汤,乌鸡汤里加了枸杞、山药等食材,十分入味。
傍晚楚勋回来,两人用过晚餐,又一起去看了场歌剧。
第26章 观看歌剧
傍晚楚勋回来, 两人用过晚餐,又一起去看了场歌剧。
在金陵路旁的蓝鹤路大世界剧院,剧院是璀璨的圆顶棚, 中间有条长t型走台,各大时装展走秀也常在此举办。今晚演出的是一个欧洲巡回歌剧团, 对入场的身份与服饰皆有讲究,等闲市民触不及的层面, 阮蓓从前并未观摩过,经了楚勋而参融其间。
楚勋一袭考究西装, 修饰宽肩长腿,精致领带别着胸针。阮蓓克莱因蓝刺绣底的旗袍, 颈上珍珠光彩明丽,楚勋送了她一枚苹果绿的和田暖玉镯,落在阮蓓纤白的左手, 右手腕是她常戴的细银镯子,别样生动。
她进到大场合并不见生疏,见女士们都将手挽在男人的臂弯, 显得亲昵无间,便也泰然地轻轻挽住楚勋。然而楚勋直接握过她五指,扣紧牵着,于是看在旁人眼里就更加情意浓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