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关腮颊咀嚼的动作变慢,垂眼沉默,林佳觅见状立刻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准备跟覃关道歉,“对”字才冒出个音,覃关就咽下嗓子,平声回:“因为我不太好。”
林佳觅就彻底闭了嘴。
吃完饭林佳觅让覃关去休息,她来收拾。进了卧室,一口的饭盆已经空了,覃关过去蹲下给它一样样配好粮,一口闻着味颠颠跑过来开吃,她就在旁边陪着。
下巴抵在膝盖上,宽松的衣领拱起,皮肤热度烘着布料上的味道送进鼻腔,清淡草木,熟悉一如既往。
因为司琮也,因为睡觉时做的梦,导致她现在脑子里在反复回放那年冬天的事情。
她和司琮也社交圈重叠部分过多,就代表他们即便是分手,还是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契机是居可琳的生日宴,她大学考去了港城,几个月没回家,又赶上生日,当然要大办特办。覃关提前半个月就接到她命令自己必须出席的电话。
司琮也和居可琳更熟,生日宴肯定少不了他。
是有期待的吧,不然不会在手机备忘录和日历软件里把居可琳生日那天的日期一遍遍标注。覃关明明是一个对什么都不在乎,得过且过的人,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粘贴复制,她就像是个机器人那样按照设定好的程序生活。
在接到居可琳电话后,忽然就被注入一点活力。
当然见到了司琮也,阔别近两年,他气质沉淀得更加成熟,但头发剪很短,模样还是少年感偏重。
后来凑在一张桌子上玩游戏,国王游戏、21点、真心话大冒险,基本上所有酒桌游戏都被他们轮了一遍。
整场下来,司琮也没给过覃关一个眼神,但是在他被转到真心话,问他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时,他模棱两可给出个“不知道”的吊胃口回答。
后续酒灌得差不多,其他几人该玩玩该散散,沙发这处就剩下覃关和司琮也,一南一北把边坐,中间隔着五六个人的距离。
谁都没主动讲话,覃关有一搭没一搭抿着酒喝,司琮也翘着腿低头看手机,覃关那杯酒快要见底的时候,司琮也有电话进来,他接通。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声音不似以往清朗,总之语调挺缠绵。
“若言?”他问:“怎么了?”
冯若言打给他的,她在国外有事绊住脚,回不来。
周围环境杂乱,覃关听不清冯若言跟司琮也说了什么,司琮也更没给她机会一探到底,才说一句就起身离开。
完全当覃关是透明人。
覃关其实真没什么所谓,她知道司琮也跟冯若言没在一起,电话打来可能是要问他学业上的问题。
不知道怎么的,冯若言朋友圈那些内容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一帧帧闪过,配合司琮也刚才那句“若言”,心底蓦地烦躁。
酒越喝越多,越喝越清醒。
要是江锦禾在,指定得戳着她脑袋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最后一口闷完,覃关做出决定,寻着司琮也走开的方向找过去。
生日宴在杜思勉家酒店举办,楼上就是预备好的房间,司琮也在左手边第一间,覃关知道,杜思勉有偷偷给她塞了张房卡。门没锁,她直接拧开把手进去。
司琮也正好挂断电话要往外走,俩人就这么正面对上。
司琮也眼里划过一抹错愕,继而恢复淡漠,绕过她。覃关拉住他手腕,制止。
“你是装不认识我吗?”
“想多了。”司琮也拿着手机单手揣进兜里:“就觉得没说话的必要。”
“好。”覃关若有所思抿唇,抓着他手腕的力道陡然加重,踮起脚,左手攀上他脖颈,压他弯腰的同时仰头吻他。
司琮也当时应该是被她这招出其不意给整蒙了,半晌没反应。
舌尖抵在一起,他醒悟过来,推开她,抬颔,垂睨她:“我没跟前女友接吻的习惯。”
“我想你了。”覃关重新搂他,够不着他唇就不够,换地方,逮着他暴露出来的脖子,轻轻嘬.咬他喉结:“司琮也,我很想你。”
就这么一句,司琮也维持整晚的冷漠眨眼散干净,托抱起她,手臂垫在她臀下,把她抵在墙上回吻。
或许是存了弥补他的心思,或许是觉得这辈子就司琮也这么一个了,给他不亏。
于是在覃关的刻意招惹下,一切都如她预想的那般发生。
国外风气开放,再加上他们两个当时已经分手,覃关不应该要求司琮也洁身自好,可她希望他就只是她一个人的。如她所愿,司琮也生疏得很。虽然他们两个都没有经验,不太好受,覃关还是坏心的把全部责任怪给他。
强撑着精神,等司琮也睡熟,覃关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悄无声息走人。
是有酒精作.祟的因素,再加上他喊得那声“若言”,很普通的语气,她还是被刺.激到,忍不下去,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两人都喝了酒,又是久别重逢,都挺上.头,司琮也顾念她没太过火,即便这样,覃关还是用了至少三天才缓过劲儿。
那个时候她还并没有想清楚和司琮也以后要怎么样,并不是他们俩和好的合适时机,如果硬要在一起,只会重蹈覆辙。
于是回复司琮也问她的那句【你什么意思】:【对不起,昨晚喝多了。】
表达的意思就很明白了,司琮也没再搭理她,然后当晚,她在居可琳那里知道他回美国的消息。
司琮也说得对,她真挺渣的。
她人又不好,对司琮也更不好,她自己都不喜欢自己,那他喜欢她什么呢。
腿已经开始麻,像是失去信号出现花白马赛克的电视机,但她不想动,就一直蹲着。
卡在大腿和小腹中间的手机震动一下,她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