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还有其他来社团或者部门的人,脚步声和说话声时不时在覃关背后掠过,又各自散去不同方向。
耳机里的歌在不断变换,等收工时,外面夕阳余晖已经铺了半边天,红似火烧。
覃关往楼上走时才感到肚子饿,想起来自己中午买的三明治还没吃。回到办公室,付修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在里面整理卫生。
他现在大三,已经开始在外面实习,这学期已经很少来社里。
听见门口的声音,他睇过去一眼:“都画完了?”
“嗯。”覃关进去,让门就那么开着,放下东西折出去卫生间洗手。
再回来时付修诚还在,他看见放在桌上的三明治,就猜到覃关肯定又是没吃饭,忍不住劝:“真不用那么急,就算你明天走,涂鸦板照样能做完,社里又不是没人了。”
“不麻烦别人。”
是她负责的部分就该她完成,别人还有他们的部分要忙,要是谁都把自己的工作推给别人,哪还有秩序可言?
付修诚叹口气:“你说你要出国,我这社长位子又得重新找人。”
覃关跟他隔一张办公桌,擦干净手把纸团丢进垃圾桶,没搭理他这茬,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她不管。
付修诚这次回来是来社里拿份资料,顺手整理下乱七八糟的画稿,见覃关收拾好,拿上车钥匙:“走吧,请你吃个饭,覃大劳工。”
覃关拒绝:“不用了,我今晚回家。”
付修诚之前喜欢过覃关,后来看不到希望这份心思就歇了,毕竟坚定不移等在原地的情节只会出现在电影和偶像剧里,现实生活里都是现实的人。
现在付修诚和覃关只是朋友,听她这么说,付修诚不似以往那样再三纠缠。
“行。”
付修诚要去找女朋友,和覃关顺路一块儿去停车场,俩人的车都停在那儿。覃关开的车是当时驾照考完,覃宏宥给她买的一辆保时捷911。
能学艺术的人家里多少有点底,学画画更是,不然禁不住造,学校里不是没有富家子弟开豪车,但覃关这人漂亮,就容易被乱七八糟的事情缠上,好像在这个世上,容貌出挑的人自带绯闻体质。
再加上在人们的既定印象中,艺术生的圈子就是乱,各种猜测谣言四起,说她被富豪包养或者混迹在二代圈里之类的。
覃关对这些早就习惯,但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就传到覃宏宥耳朵里,他是没跟覃关说什么,第二天就操持着给美院出了一大笔钱弄奖学金,正巧赶上美院校庆,学校邀请他过来参加,还顺带给获得奖学金的优秀学生颁奖。
覃关又正巧就在这批学生里,覃宏宥等的就是这茬,当着礼堂所有师生的面特自然的提了嘴覃关是他女儿,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让她不要骄傲自满。
都不是傻的,人家爸给学校捐那么多钱,还用得着被人包?而且校领导们各个是人精,知道覃宏宥这是在给覃关撑腰,对她的事就重视起来。
总之在那天之后,满天飞的谣言不攻自破。她本就引人注目,知道她家世清白又富贵,追她的人愈发多起来。
“那走了,你开车注意安全。”付修诚车停在另一边,还得再往里面走。
覃关跟他挥了下手,开门上车,熟练打着方向盘操纵车子驶出停车场。
回家时张嫂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桌,让她去洗手吃饭,覃迎正坐在客厅地毯上,腿中间放着平板,她手指在上面乱点。
看见覃关回来,一把扔了平板:“姐姐!”
覃关朝她招了下:“过来洗手吃饭。”
“哦。”
覃迎从地上爬起来,亦步亦趋跟在覃关身后去洗手,像个小尾巴。
洗完手覃迎要覃关抱,软乎乎的倚在她怀里,欢欢喜喜地在她脸上亲了下。
覃宏宥在楼上下来,姐妹俩看见他,一前一后喊了声“爸”。
“嗯。”覃宏宥看向覃关:“最近学校忙不忙?”
“不忙。”
“出国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
“有什么要买的就买,钱不够就要。”
“知道。”
其实覃关和覃宏宥性格很像,不太会跟人亲近不太会表达,再加上中间这么多年疏远造成的隔阂,一朝一夕消除不了,生硬的聊几句就断了话题。
覃迎乖乖巧巧揽着覃关脖颈,眼珠滴溜溜转。
覃宏宥朝餐厅一指:“行了,过去吃饭吧。”
父女三人刚落座,徐落姝就端着一份刚烤出炉的蛋糕从厨房出来,连着戚风模具一起放桌上,摘下防烫手套,兴致高昂指挥桌边三人:“快快快,尝尝。”
父女看着餐桌中间黑糊糊的蛋糕,沉默不语,几秒后默契的忽略徐落姝以及那个蛋糕,拿起筷子吃饭。
徐落姝不干了:“你们几个意思?这可是我烤了一下午的!”
她柿子挑着软的捏,点名:“覃迎,你来!”
“你要么自己吃了要么就丢了。”覃关掀起眼皮,扫她一眼,夹了块儿鱼肉确认没刺后放进覃迎碗里。
“凭啥?”徐落姝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再次重复:“这我研究一下午的心血,你们必须捧场。”
覃关冷淡开口:“你要是闲就出去逛街,别天天整这些祸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