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裕尴尬:“盛情难却,盛情难却。”
赵明熙一觉睡到十一点四十,醒了就要喝水。
路易林起身去床头桌上给她拿了只保温杯过来,喂给她一口,还是温热的。
赵明熙上半身靠坐起来,问他:“我睡了多长时间了,到你的生日了么?”
“还没,你是掐着点醒的。”他又把杯子拧紧拿走,问她:“饿了没有,我们去楼下整点夜宵来吃。”
赵明熙其实并不是很饿,但还是说了“好”,和路易林一块儿下楼去厨房。
“我叫吴妈给我们做点吃的吧。”路易林说着要去敲吴妈的房门。
赵明熙制止他:“这个点吴妈肯定睡得正香呢,别打扰她了,我给你煮碗长寿面吃,好不好?”
“长寿面和普通的面有什么不同吗?”路易林的问题脱口而出。
“脸就是面,所以脸长即是面长,疼训裙巴巴三另七七五散六收集上传所以这过生日吃的面条,自然是越长越好。我去厨房翻一翻有没有新鲜的面粉,自己擀一条最长的面条,煮给你吃,吃完你以后就能活到一百岁。”
赵明熙说这话的时候,像个小孩子。
他说:“好啊,这样的话,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七十五年。”
她笑容僵在脸上,突然闷声说了句:“你可真年轻,才二十五岁。”
突然就连他都要嫉妒。
最后竟然真的叫她给找到了一袋面粉,忙活了许久,终于做出来一碗看着不错的面条。
蛋是他在旁边煎的,煎了一盘,还给她热了两颗紫薯。
两人端着餐食到院子里去吃,外面夜色黯淡,只有走廊的的灯长明。
赵明熙看着他吃面,说:“生日快乐,路易林。”
她叫的是路易林,连名带姓。
夜深时动情,她叫他的名字,突然也多了那一个姓氏。
她记得最初,所有人都叫他路少,那时候他还不是她的易林。
如此一想,便觉得月末的天空之下,四处都是残酷月光。
静安寺早上七点半开放,他们吃了吴妈熬的鱼片粥,不到十点钟出了门。
吴青楠把车就堪堪停在院墙外的马路边,人去了一旁不远处的公园里坐着,只等着被贴罚单。
谭盾说,在车水马龙的大街和高架上看到静安寺,每次都会惊艳。
这个世间最繁华的净地有着绝世的容颜,隆重、华美、张扬缅甸柚木为屋,房山白玉为护栏,苏州金山石为壁河北万年青为地,铜合金琉璃瓦为顶60万张金箔贴宝塔。
门口一根“正法久住”狮子吼幡幢是来自狼牙山的整根花岗岩,很多人会觉得刺眼,静安寺太过于金碧辉煌,没有佛门净地的朴素。
因为它据说是全球最贵的寺院,坐落于沪城南京西路最豪华的地段,附近的房价说出开吓人光着地皮就值十位数。
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耀眼。
路易林牵赵明熙进静安古寺,他笑说:“其实并不是静安寺贵,而是沪城很贵。静安寺是南宋从吴淞江边搬来的,那时这里还是芦苇荡,一片泥泞,那个时候还没有‘沪城’,它是一座超前近一百年的庙宇。”
两人一起越过人群进到殿前,殿内清一色的柚木柱子,这65根粗大的柚木自缅甸运来,每一根都吸收了几百年的天地精华。
路易林说:“我每年来,都会去看望大殿最左侧的那一根柱子,枝节还在,仿佛还在呼吸,还会长出新芽,我就感觉这里真的是可以普度众生。”
赵明熙跟着他看过去,走进殿内去看那几尊高大的佛像。
殿中是一座释迦牟尼入定像,高8米8,用15吨白银融合了当时信徒捐献的金银首饰铸造而成,因为氧化而显得古朴、沉着、悠远……
右殿的玉佛是海外华人捐献,整块的缅甸白玉刻造,重11吨,佛的面容真实、朴素、温和、易感、慈悲,让人每每看到都心生感动。
左殿是站立的观音像,整根千年香樟树雕刻而成,高7米,遗憾的是原来浓郁扑鼻的樟树香味,这些年越来越淡了。
与路易林相识的老僧终于也来到殿中,和路易林在偏殿说话,拿了香火递给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殿内现在人少了,赵明熙轻轻抚过长裙的裙摆,蹲下来,跪于释迦牟尼象前祈祷。
她过于急切地想要跟神明求愿,年前生日的时候她脱口而出的那个愿望并没有让她后悔,现在她在佛前,依旧希望的是他能平安顺遂。
赵明熙祈愿的心太虔诚,以至于都未能听见他和老僧说的那句——“携内人前来还愿,焚香祈福,希望健康、相守相伴。”
两人在殿内又稍作停留,去到中庭燃香。
路易林穿一件蓝色竖条纹的衬衫,配休闲的西裤,头发微微往后梳了,戴一架细边框的银丝眼镜,隔绝了他的眼睛和烟雾缭绕。
他朝拜的动作太过于熟稔,但却长久。
因为心诚则灵,所以他没有丝毫分神。
吃完斋饭后他们才从静安寺里出来,吴青楠开上车,要送他们回路宅。
赵明熙就是在这时候改让吴青楠送她回的芳林苑。
“怎么呢,我的床睡得你不舒服了?我看你昨晚睡得不是挺好嘛?”路易林倒是不解。
她的视线却是去看车窗外的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