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齐天圣的指点以后,当天便修改了租书的收费规则。
但是第一天租出去的五本书,在三天的租期到期后,只有两本被还了回来。
剩下的三本就这样被人密下了!
延安被气得在夜里偷偷哭了一通鼻子,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跟哥哥说,一定要把那三本书找回来!
吉安对那个大孩子有点印象,因为对方财大气粗地租了三本书,所以他特别关注了对方。
不蒸馒头争口气!
此后的两天,小书摊的业务被他们暂停了,每天放了学就带着二黑,再组织一群小伙伴,在大院门口晃荡,寻找那个租书不还的赖皮鬼。
在第三天的时候,总算被他们发现了那小子的踪迹。
那人不是住在他们这个院儿的,但是每次放学回家的时候会途经这里。
这天他放学骑着自行车经过的时候,就被眼尖的延安发现了,赶紧将小伙伴们喊过来。
鉴于自行车跑得太快,他们这群小短腿都追不上,吉安直接派出二黑,一路跟着那个赖皮鬼跑回了家。
二黑以他卓越的侦查能力,发现了敌人的老巢,不过,刚刚吃了教训的双胞胎没有马上行动。
等到次日,小王叔叔接他们放学的时候,他们叫上了穿着一身军装的小王叔叔,跟着二黑一起摸去了另一个家属院的筒子楼。
“阿姨,你家的小孩租了我们的三本图画书,一直没有还,已经快一个礼拜了!”见到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吉安问了好,就开门见山地跟家长告状。
中年女人被眼前这一大两小一只狗的组合弄懵了,“什么图画书?”
“一本《鸡毛信》,一本《红灯女儿》,还有一本《半夜鸡叫》!”延安亲自将书租出去的,记得清清楚楚。
女人这会儿正在做饭呢,哪知道什么图画书,想说没有这回事,不过看了小王亮出的工作证以后,又将话吞了回去。
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便回头冲屋里喊:“小磊你给我出来!”
一个瘦高的小男孩趿拉着拖鞋从里屋出来,见到站在门口的双胞胎兄弟便顿住了脚步。
“你是不是借了人家的书没还?赶紧还了?”女人在儿子的背上拍了一下。
“那是我花钱租的!”
“两分钱一本,只能租三天!现在已经一个礼拜了!”吉安不跟他说话,对家长告状,“阿姨,别人都已经还了,只有你家的小哥哥没还!”
他们住的是筒子楼,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楼道里来来往往的住户,都在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边瞧。
女人脸上有点挂不住,不想让邻居瞧了笑话,便催促儿子:“赶紧还给人家。”
“今天还不了,”小磊臭着脸说,“我借给同学了。”
看一次就是两分钱,他早就把书租给班里同学了。
女人跟唯一的大人小王商量:“同志,你看明天还给你们行不行?”
司机小王:“书是两个孩子的,你跟孩子们商量吧。”
“不行!”延安立马否决,“他不诚实!租了书不还,我们不相信他了!”
吉安也说:“对,他到了日子不还书,还把书借给别人,就是不守信用!阿姨,我们今天就要拿到书!”
这俩孩子左一句“不诚实”,右一句“不守信用”,女人被邻居们看着,臊得脸都红了。
她回身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用试探地口吻说:“今天这么晚了,那书未必能找得回来,你们这书多少钱,阿姨把买书钱给你们行吧?”
“那行。”吉安延安同时点头,又异口同声道,“九毛!”
去赖皮鬼家里追书,没想到书没追回来,倒是追回了九毛钱!
这钱就像是白捡的,小哥俩特别大方地分给小王叔叔一毛钱买奶油冰棍吃,多谢小王叔叔陪他来一趟。
拿着剩下的钱,便跑回家跟家长们炫耀了。
宋恂与日方的谈判正式结束,明天就要回海浦上班了,听了儿子们的发财经历,不由扶额笑道:“你们那些图画书,最贵的也才两毛多,普遍都是一毛七八的,你们居然敢卖三毛钱?”
最主要的是,卖三毛钱居然也有人买?
“大圣哥哥就卖三毛钱!我们跟他学的!”小哥俩对齐天圣这个一天能赚好几块的做生意能手非常信服。
“呵呵,我劝你们不要这样卖书,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宋恂喝了一口汤,玩笑道,“你们这样哄抬物价,小心被人当成投机倒把抓起来!”
全家人:“……”
才五岁的孩子,卖点小人书而已,咋就成投机倒把了?
“集市贸易虽然开放了,但那更多是针对农村社员的,你看现在马路上有摆摊卖东西的吗?”宋恂瞄了一眼老宋,说,“能让你们在门口摆这么多天,只能说咱们军区管的比较宽松。你俩珍惜吧。”
因为有这两个小子在门口摆摊,不少人家的小孩也都出去凑热闹摆了起来,除了卖书租书的,还有交换玩具的,卖气球的,卖文具的,卖各种糖的……
大树底下都快成“小”摊贩一条街了。
双胞胎做了几天小生意,通过收租这件事已经知道生意不好做了,吉安狗腿地给爸爸夹了一个鸡翅膀,诚心请教道:“不能卖三毛钱,那得卖几毛啊?要是只卖一毛多,就没有租书好!”
“那些书有的只有一版或者两版,再想去书店买已经买不到了,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这些年我给你们买的书少说得有一百本了吧?即便将这些书全部按照三毛钱一本的价钱卖出去,你们算过能赚多少钱吗?”
延安抢答:“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