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完啦?”宋悦无语。
因为她小哥不去上学这一出,她都没回省城过年,就等着二哥回来劝劝他呢,结果二哥问了两句就没下文了。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他有自己的想法,并且有能力对自己的决定负责。既然他不想种树,只想当兵,那就尊重他的决定吧。”宋恂觑她一眼说,“我打听过那个海浦林业学校的情况。校址并不在城里,而是在定山县下面的一个公社。定山县三面环山,正是开办林业学校的好地方。让他去定山县学种树,还不如在瑶水这边等待征兵。”
现在不是无路可走的时候,既然宋恒不喜欢,也没有必要硬逼着他去学种果树。
宋恒对小妹笑道:“去当兵没什么不好的,我要是在部队里表现得好,也是有机会上军校的!比你当中医强多了!”
宋悦哼了一声说:“等你真的当兵了再嘚瑟吧!”
大年初二,只有项小羽这个小闺女回门了,项小鸿临近生产,今年并没有回来。
不过,两边的通信和电报来往很频繁。
项小羽正式从渔业电台离职以后,在家踩着缝纫机,给尚未出生的小外甥做了好多件小衣裳和小包被。
洗好晾晒过以后,就赶在过年前,随着年礼一并邮寄去了部队。
本来她还想把吉安和延安小时候的衣裳寄过去一些的,不过被她姐夫孔斌在电话里婉拒了。
他们夫妻俩一心想生个小闺女,并不想要臭小子穿过的衣裳。
所以,她跟苗玉兰女士应项小鸿夫妻的要求,准备的都是女宝用的。
项小羽还私下跟宋恂嘀咕,万一她大姐生的是个小子,那她小外甥刚出生就得穿粉色的衣裳,裹着小碎花包被了。
宋恂呵呵两声,让她看自家的两个臭小子。
“你还是想想怎么安抚住这俩小子吧,没发现他俩最近特别粘你?”
项小羽将两个儿子揪过来,挨个在小脸蛋上亲了一下,问:“宝宝,你们想不想跟妈妈一起去上学呀?”
小哥俩点头点头。
吉安又问:“爸爸能不能一起去?”
他们只是最近跟妈妈在一起的时间多,之前都是跟爸爸一起睡的。
“你爸爸还得上班呢,就咱们三个去上学。平时你们就跟爷爷奶奶在一起,晚上可以见到妈妈。”
不等小哥俩答应,宋恂就否决道:“大学第一年肯定是要住宿舍的,你好不容易有了上大学的机会,多跟老师和同学相处,就别惦记这两个小子了。而且我爸妈比咱俩还忙,哪有时间带孩子……”
娘三个整齐划一地叹口气。
项小羽和宋悦的通知书上,都要求在二月二十六号前,去学校报到。
于是,过完元宵节,宋恂跟单位请了两天假,送媳妇和妹妹去省城上学了。
他们回到军区家属院的时候,还带着铺盖卷和脸盆之类的生活用品。
傅莹刚下班回来,见到他们这个阵势便问:“小宋,你们这是举家搬回来住啦?”
“没有,只有我爱人和妹妹回来了。”
延安没有爸爸那么谦虚,洋洋得意地跟对面的阿姨显摆:“我妈妈和小姑是大学生,马上就要去上学啦!”
吉安也十分熟练地背出妈妈和小姑考上的学校。
“哦呦,你们家有了这么大的喜事,之前怎么一直没听说呀!孟姨可真是沉得住气呀!”傅莹在吉安的小脑瓜上拍了拍说,“咱们大院里今年也有几个考上大学的,人家那个喜酒已经摆了好几轮了!”
宋恂大方道:“我们家也是要摆喜酒的,到时候也请大家过来热闹热闹!”
“那可得说定了啊,你们家考上了两个呢,得请两次才行,我去帮你们在院里宣传宣传!”傅莹又手痒地在两个小胖子的脸上掐了一把,便挥挥手走了。
这个时间,家里空无一人,宋悦进了屋就将行李一扔,瘫在沙发上不动地方了。
“哥,咱们还真要请客呀?”
“请吧,让咱爸妈张罗一下。”宋恂帮两个儿子脱了衣裳,一家人排排坐瘫在沙发上,“你俩以后就要在省城常住了,即便平时住校,周末也是要回家的。你好几年没回来,你嫂子更是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正好借着这次摆酒的机会,介绍一些人给你们认识认识,以后也能跟大家走动起来。”
宋悦离开的时候还是十几岁的高中生,以前经常来往的人家已经搬走了一部分,大院里的格局早就被重新洗牌了。
“那咱们哪天请客呀?”
“回头跟爸妈商量一下吧。”宋恂抱住靠过来的儿子说,“我只请了两天假,明天送你们去学校办了报到手续,我们三个就得回去了。具体什么时间请客,在哪里请,你们听爸妈的安排。”
项小羽突然要独自在陌生环境上学,离开瑶水村之前,已经抱着父母哥嫂哭过一通了。
这会儿听说老公和儿子们,明天也要离开,心里那股刚压下去的离愁别绪再次涌了上来。
连带着对大学生活的期待感都没有那么强烈了。
小哥俩也黏黏糊糊地抱着妈妈的胳膊不吱声了。
他们已经知道以后不能天天看到妈妈了,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每隔五天就能见到一次。
小叔说,妈妈上了大学以后,他们要半年才能见上一面!
而且也不能在收音机里听到妈妈的声音!
想到这里,吉安靠在妈妈怀里,偷偷抹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