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几十年,见过别人得什么病的都有,但从来没见有人把区区一个手腕疼,喊得跟天要塌了一样。
哦,也不完全没有,他后院那些个夫人争宠时,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毛病都有,其中好像也有和他说过手疼的?但他一去,她手疼的毛病就好了。
庞烈嘴角控制不住的抽动。
这种连他都能看出来的手段,天子竟然信了……
他今天这一出,这是白准备了?舞姬们的舞还没到最精彩的时候呢!
而舞姬们,此时也懵了,动作都乱了好几拍,踩了好几脚跟前的人。
这场舞变得毫无美感。
庞烈无心去看她们的动作乱没乱,回过神后,他拔脚也立即追上去。
其他官员想了想,也跟来。
但最后几人全都被拦在了院子外,没人进得去。
庞烈脸色微僵,面子有些挂不住。
但他很快恢复,清了清嗓子,问:“我听皇后跟前的侍女说皇后病了,不知院中现在可有医官?可要我命人出府去请大夫?”
领头护卫:“已经去请尹医令,大人不必再去请大夫。”
庞烈听完,笑着道好。
之后他没再说什么,就一直站在院子外。
领头护卫不由得看他,他还站在这做什么?
庞烈面不改色,佯装没看见他的眼神。
反正,他就在这等着!
还不信天子进去后就不出来了。
他身后几个官员见了,本来打算退下去的脚步只好扎在原地,没办法,谁让他是他们上官呢。
而院子里,裴镇早已进屋。
他此时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他以为李媪是受她的命只是想找个借口让他回来,回来后她应该是什么事也没有,但这会儿,他看到的情况并不是他想得那样。
她双眸闭着,脸色发白毫无动静。
裴镇一瞬间想到了年初时的不好回忆。
离着还有几步远时,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发僵。
她此时闭眼的模样,和年初之时极其相似。
拳头握起,脚步在一瞬间的僵顿过后,立即加快,三两步到她跟前。
他先喊了她一声,接着又推弄了她一把,可她不见醒来。
裴镇神情更加难看,心里还发慌。
目光一瞬间戳向李媪,凌厉生风,“怎么回事,不是说她是手腕疼?如今为何却躺在这毫无反应!”
李媪被斥的一懵。
她也不知道。
明明她出去时,娘娘是好端端的什么毛病也没的,怎么这会儿娘娘就躺在那不省人事了呢。
娘娘不是说只是用个拙劣的借口恶心恶心那个庞大人就行?
眼睛里有点慌,但她不敢说娘娘是装病的事,只着急道:“陛下,奴去请您时娘娘还是醒着的,这会儿也不知为何如此严重。陛下,快请尹医令吧!”
娘娘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李媪现在慌死了。
裴镇哪里用她说,在看她也不明所以后,已经扬声催马岩庆去喊尹碣了。
马岩庆一听天子这个声音,就心说不好,皇后还真出事了。
都不带停顿的,直接亲自出去催人。
而因为他这一出,院子中变得警戒异常,此时,除了受天子之命去催尹碣的马岩庆,谁也不准出小院一步。
院子里的婢女们见此,俱是茫然又无错,还有浓浓的害怕,怎,怎么回事啊?她们什么都没干啊。
马岩庆脚步飞也似的往外走,路过门口之时,好像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句马公公,但他哪有心思应来人,只一心找尹碣。
有心想问一问他的庞烈:“……”
见天子的内侍公公如此着急,他不确定了。皇后别是还真出事了罢?
心里正琢磨着呢,忽然,院子里又出来了一班人,而领头之人,是天子跟前的亲信左霆。
他直奔庞烈而来。
庞烈在看到左霆站在他跟前时,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左将军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