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愁的看着越姜,“娘娘,陛下不回来,只怕会有别的心思浮动的宫人有了邪念。”
届时……这阖宫里可就不止娘娘一位了。
到时要是天子真被勾了心思,李媪皱眉,愁啊。
越姜面上略顿,少顷,道:“不过早晚的事——”
而共侍一夫的事,她绝不要,倒不如便到此为止,他有了美人,日后她也有了清净,各不相干。
当然,来日他要是想废了她……越姜微微沉默,没了皇后这个名头,她在宫里自然不再如现在好过的,而后宫里有了别人后也必定尔虞我诈乱事不休……
越姜摸摸肚子,只想幸好她还没怀上,不然到时真面临那般局面,她受欺负不痛快了,想报复回去还得怕人冲她的孩子下手。
李媪快速道:“可您和陛下若是和好了,别人是万万没那个机会的!”
越姜看她,心想她倒是比她还要自信。
就如此笃定裴镇只会有她一人?
“那就先看看。”看看这段日子他身边是否会被别人钻空子。
她不知道他曾经有没有一个似她父亲一般记忆深刻的初恋,但他身边的诱惑绝对要比她曾经那个父亲多!
他守不住,她也正好趁早看清了。
越姜见李媪还要再说,摆手,“下去罢,别忧心了。”
李媪:“……”
真是要愁死她了,娘娘怎的就如此倔强呢。
退到外面,她望着议政殿的方向,长叹数声。
……
天亮,李媪来伺候皇后洗漱用膳。
见娘娘真的完全没打算往前边议政殿去,愈发忧心。
没法,只能苦中作乐的想,娘娘的心态倒是好,就算来日真失宠了,估计也不会郁结于心抑郁早亡。
后宫中人,确实该有这么一副性子,不然往后大半辈子怎么过。
自进了宫里,是不可能再出去的。
……
又两日,李媪已经彻底没辙,也彻底不妄想了。
天子已经整整四日没回过中宫了,甚至连隐晦的叫那些内侍们过来带一句话,也不曾。
不闻不问,天子是真的恼了娘娘了。
她甚至都快忘了马岩庆是长什么样了。
从前那是一日七八回的见他啊……唉!
她急,其实有人比她更急,那就是马岩庆。
眼见天子周身一日盛似一日的威势,他是时时刻刻都伺候的胆战心惊。
他知道根源在哪,可前日偷偷摸摸正低声打算着要不要遣人往中宫暗示一声时,被天子撞见了。
那时天子眼神里的不快,他至今还记得。
天子把他罚了一顿,让他平白无故没了一个月的月俸,所以他不敢再有小心思了,怕下回不是罚月俸,而是直接打他板子。
没俸禄没什么打紧,反正坐到他这个位置已经不缺钱了,可挨打,那是要出血的啊,是以马岩庆纵使看着天子的冷脸着急,却不敢私自做些什么。
……
二月八日,五日过去,宫中的人多多少少都察觉到了天子与中宫的微妙。
一向专宠的皇后,似乎被天子厌烦了,天子足足五日都未再踏足过中宫。
众人心思微妙——
她们还道皇后的专宠会一直维持到宫中进美人的时候呢……毕竟前次皇后昏迷之时,天子的着急与冷怒她们全都看在眼里。
如今看来,倒是没有什么是不可捍动的。
心思忍不住飘了飘,尤其在觑着有机会的时候,胆子就忍不住大了些。
进了这深宫之中,谁甘愿一辈子就做个奴才呢!况且今上不止权势滔天,还是个杀伐果断又英武至极的!样貌和权势的兼具下,这样的男子吸引力是致命的。
当夜,在裴镇一身酒气的下了辇驾后,一名宫婢心跳乱撞,屏息上前伺候。此时马公公正去外面吩咐人熬解酒汤,她得抓紧些。
宫人两颊霞红,心脏止不住的乱跳,她小步靠近天子,柔声,“陛下,奴伺候您更衣。”
天子昏昏沉沉,靠坐着并不理她。
锋利的眉毛静静平敛着,男人高鼻薄唇,脸上轮廓棱角分明。一身强健的肌肉静静蛰伏于帝王常服之下,深深束拢着,只偶尔随着他浓重的呼吸牵动,线条绷紧。
宫人口干脸热,鼓着劲再次上前。
手指已经热的发红,她小心伸着手试探着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