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越姜刚刚被裴镇一剑吓到,马岩庆不久前也被吓了一出。
那时他不知分寸,一听陛下唤他便匆匆到跟前听令,但正在他跑到离陛下半丈之距时,突然,陛下手中重剑刺过来,直指他的眉心。
甚至,剑尖上反射的亮光都已经几乎刺进他眼睛里,他凝着眼前变故,吓得当场傻住,呆若木鸡不知反应。
好在陛下手中重剑未再往前再近一寸,终究饶了他这条小命,只淡淡吩咐他去拿酒。
马岩庆至今想起依然后怕。
再之后又瞧连越姜竟然也差点被刺到,此时更是万万不敢靠近,只远远驻足。
他可不敢赌陛下会像顾忌越姜一样顾忌他,刚才越姜比他走得还要近,但陛下出剑时却好像是收了力,剑尖也离得她尚有一寸。要是换作他……只怕是剑尖要再近一寸,戳进他骨头里。
不敢赌,所以只敢远远听令。
“去取酒来。”
“喏。”他小心翼翼退下去。
越姜眼皮大跳,还要再喝?
如今便已如此,再喝……越姜都不敢想。
忍不住看他一眼,但不等她犹豫着决定要不要劝,马岩庆已经把酒拿了回来。
裴镇取了酒水,又挥手让他下去。
他举瓶正要喝,可手抬到半空,又忽然停住,目光朝她看来。
她一直在看他。
瞥眼看一看她,忽地,把酒凑到她唇边,“想喝?”
越姜立刻摇头,生怕慢了一刻他误会了。
裴镇却突然想让她喝,瓶子又往她跟前递,看着她道:“宫中玉酿,滋味不错,且尝尝。”
越姜退避,“越姜不胜酒力,恐醉后失仪。”
“不怪罪你,尝尝。”
越姜:“……”
裴镇点着下巴,示意她快些。
越姜怎么敢尝,开了这个口子紧跟着就会有第二杯第三杯,她非醉死过去。
对着他摇头。
裴镇啧一声,眼皮下耷,突觉扫兴。没了喝酒的欲望,手边瓶子往旁边一放,被他丢开。
才丢开酒瓶,看她一眼,忽然,掐着她的腰往上一抱,让她坐在凭栏前的矮台上。
事出突然,越姜低呼一声,惊魂不定。
脚上踩空的感觉不踏实,她立即翻身要下去,但裴镇往前一步,双手往她腰两边围起,却是牢牢困着她。
黑沉沉的眼眸看着她。
越姜只觉背后凉飕飕,也不知是被身后凭栏后的风吹得,还是被眼前这位天子吓得。
后背绷的笔直,声音紧的干哑,“陛下要作何?”
裴镇低哼,他盯着她慢慢靠近。
越姜的背更直了,抓着他手臂以稳住身形的动作也愈加发紧。
实在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在注意到他的视线往她唇上扫了一眼时,越姜眼皮一跳,似有所感。
此后,他的目光好像更加明显,他并不怕她知道。
越姜抿紧嘴巴,心里发急,眼看他似乎要有动作,不想成亲前逾越至此,偏头往旁边躲去,嗡声:“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
裴镇哼笑一声,把她的脸又挪回来,醉意酩酊的松懒看她。
“回去?”
“不许。”
今夜把她带过来,就没想让她回去。
浓厚的呼吸扑在她脸上,话里的余音绕在她跟前。
越姜瞪大眼睛看他,不让她回去?
“陛下,越姜歇于宫内于礼不合!”她勉强分辩道。
裴镇不以为意,淡淡看她:“我便是礼!谁敢乱言?”
“只你胆小如斯。”他嗤一声。
这不是胆小不胆小的事!他醉浓至此,她怎敢留在宫中!
她找着理由又道:“叔母尚等着我归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