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拿壶酒来。”
小二笑着收好银子,“好嘞,马上来。”
前后不到盏茶时间,小二捧着一壶客栈里最好的酒送来。
越姜也懒得冲他索要剩余的银钱,全当赏他了。
拎着酒壶回房,将门锁死,她一杯杯喝着不算好喝的酒水。
她要它本来也不是贪图它好喝,就是想把自己灌晕了好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最好是能一觉睡到天明的那种。
五杯下肚,眼前渐渐有了晕意,越姜接着喝。第六杯,第七杯……喝到第十杯时,越姜心里的暗火越喝越旺。
凭他以势压人!
她委屈又生气的抱着酒杯,满面难过。
仰头又灌上两杯,肚子里填满酒水。
待喝到一半,脑袋里已是晕乎的不行。
手上脱力,酒盏松离,她歪扭趴于桌面半阖起眼睛。
头脑如愿以偿变晕,她也如愿以偿终于觉得有些乏,但预想之中的睡意却是没有,只一肚子的委屈与怒火无处宣泄。
先前勉强被她压下去的情绪这时全冒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她暗暗生气,且越想越气,如何也压不下去。
抿唇,强撑起力道,踉跄着身子起来,她来到门边。
她得找他好好说道说道,他不讲道理。
嫁娶之事,不能与她好好商量着来?恁凭孙颌一句话,她的亲事便这般定了,拒都拒不了。
手指打晃的去拉门栓,打算去找他。
但她喝前把门栓的太紧了,那时为了防备自己醉后出去,还特地加了根银钗卡进门栓里,就是为了让它栓得还要更紧些,好不让自己醉后做出什么事来。
越姜拉门拴拉得满头大汗,到后来甚至急了起来。
可愈是急,反到愈加不得其法,干瞪着门框没有法子。
罢了……越姜累得头疼,泄气歇了心思,打算回去,但正是这时,被她拨弄了半天的银钗终于摔落,门栓也终于松上一些。
当啷一声,吸引了她的注意,越姜盯着那根银钗瞧了一会儿,于是又试了试。
这回是轻而易举把门拉开了。
她扶着门歇一会儿,然后眩晕着分辨方向,往裴镇这边来。
……
裴镇刚歇不久,他一向晚睡。
闭着眼睛刚有了些睡意,突然,门上砰砰两声,把他砸醒。
眼神看过去,很不悦。
原本心情就糟糕,因她而起的糟糕。
他裴镇自认不差那徐家分毫,结果告予她要成亲之事后,她却如此冷脸。
压着眼皮盯向那边,声音发冷,“谁。”
门外人不答他,仍旧只是敲门,且愈敲愈响。
裴镇抵牙,更加不快。
神色变得冷冰冰,眼睛里的沉意能杀死人。
“谁。”大半夜的来他这找死。
话里已经很不耐了。
来人还是不答他,甚至敲门声更重,极其放肆。裴镇啧一声,砰的坐起,抄起一边重剑。
开门时,持剑之手唰的拔开,冷眼刺过去。但凡在他手底下的,无人敢不报名姓,如此,门外只能是霄小之辈。而胆敢扰他,那便死。
但,剑锋才刮过去一半,又猛地拐弯,锋利的削向一边门框,留下半边深痕。
眼神变了,裴镇掀起眼皮,拧眉睨着这个意料之外的人。
她竟然还会上他的门?
裴镇抱剑,目无波动的看她。
越姜美面生怒,绷着脸色瞪他。
裴镇哼笑一声,大半夜的来,竟是特地为了过来生气与他看?
重剑靠于一边,上前一把把她拉过来,面无表情凑近她的脸,心说到要看她吓也不吓。
但……鼻翼微动,忽然察觉到些不对,她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眉梢挑了半边,觑她,“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