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嫣直接气笑了,“事还没说清呢,睡什么睡?这次别想含混过去。”
“没什么,就是因为翻案的事得罪了二皇子,他派杀手想要除掉我,不过我命大,还是侥幸活了下来。”
想到至多再过半年,计划就要达成,到时阿姐必然会知道他真实身份。他决定还是一点点告诉阿姐,好让阿姐慢慢接受自己的身份。
白鹤书院那边都已安排妥当,这次回来他本就打算住在这里,等待召他回京的旨意。
只是没想到半路遇袭,庆安他们直接带他回来,还吓到了阿姐。
“翻案?这事儿能成吗?!”
符嫣没想到符钰真暗戳戳的在搞事,还是这么大的事,而她一点消息都不知,果真是将她瞒的死死的。
她知道当初下旨查抄镇国公府的旨意是皇帝下的。
符钰想要翻案,就是逼皇帝承认是他的错,是他冤杀了忠臣,说不定还要下罪己诏。这无疑是打了皇帝的脸,甚至还会背负骂名。对帝王而言,符钰要做的事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符嫣忧心忡忡,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这不,符钰远在青州还是差点儿被人被刺杀成功。
见阿姐一脸担心,符钰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抚道:“阿姐放心,当初镇国公府出事,是二皇子和平西王府伪造证据,蒙蔽圣听。只要把证据交到陛下面前,镇国公府一案便会水落石出。”
符嫣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要真是这么简单,又怎会折腾这么多年?
知道阿姐半信半疑,符钰干脆装作没看见阿姐怀疑的眼神。
他当然不会告诉阿姐,他早已经设计好了一切,证据呈上时,瑞文帝和二皇子一党会齐齐被架在火上烤。
到那时,瑞文帝但凡在乎点名声,不想失去民心,就只能把所有事推到二皇子头上。
那个时候他会下旨处决二皇子和贵妃,而二皇子势必会反扑,最快的方法就是逼宫。
鹬蚌相争,而他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这些事我也不懂,不过既然选择这条路,还是得为自己留条后路才行,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符嫣叮嘱道。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拦着的必要,但符嫣还是希望他有分寸。
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自己势必会被牵连,只希望他莫要连累自己。
当初自己救他不过是一时心软,可没打算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这几年,符钰学习为君之道,接触的又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符嫣那点儿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他。
他突然意识到阿姐不仅对他没有男女之情,恐怕亲情也有限,他不安的问道:“阿姐会抛弃我吗?”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符嫣有些哭笑不得。
她解释道:“这件事太过危险,到时候危险来临,若是可以我会带你一起跑。”至于再多的,她也答应不了。
比起他的命,肯定优先保全自己,她向来就是这样的人。
符钰可以说是符嫣在这个世界最在乎的人,即便在青州这几年他们之间的关系稍显冷淡,但符钰对她的好,她还是记在心里的。
有了这番话,符钰紧绷的心弦松了松,他抿唇肃然道:“阿姐恩情,钰一直铭记在心。日后不管阿姐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都会尽力满足阿姐,只要阿姐一直陪着我就好。”
符嫣没多想,只当他受了伤,情绪有些脆弱。
她点了点他受伤的地方,无奈道:“行了,受了伤还是得好好休息才行,不然伤口好得慢。”
“那阿姐留下来陪我好不好?”符钰顺势说道。
黝黑的凤眸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像是被人丢弃在外的小狗似的。
符嫣认真道:“原先可以是因为你年龄小,如今我们都长大了,得避嫌才行。”
再有两个月就是他生辰,那时他年满十八,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说亲了。
“阿姐,又没有别人,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者我受了伤,想让阿姐陪陪我也不行吗?”少年清澈干净的嗓音满是幽怨,神情带着些许委屈。
符嫣最受不住的就是这招,她有些无奈,也不知他是不是吃定自己会心软,每回都用同样的招数来对付她。
......
“主子,药煎好了。”
“端进来吧。”
端药进来的是名叫庆安的男子,符嫣起身接过,好奇的看了眼他脸上带着的银色面具。
银色的面具加上‘庆安’两个字,那种消失已久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她模模糊糊的觉得这个世界她应当知道,不然也不会总冒出这种莫名的感觉,只是她目前没办法将所有消息串联起来。
“属下告退。”
敏锐的察觉到的气氛不对,庆安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符嫣端着托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阿姐看上庆安了?”一直默默观察的符钰突然开口,眸光幽暗,声音不辨喜怒。
符嫣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成日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给,喝药。”说着拿起汤匙准备一勺一勺的喂,在符钰看不见的地方,脸上挂着坏笑。
谁知符钰面不改色的一口接一口的喝干净,要不是鼻尖都是苦涩的药味,符嫣还以为这不是药而是清水。
她肃然起敬,觉得单凭这点,符钰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