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呢?”
“跑田里撒欢去了吧。”
“这只脱缰的野狗,一来这里就脱离集体,搞个人主义。”
夫妻俩分头行动起来。
九月份,北京那边已经凉了,广东这边的气温依然维持在二三十度,阳光灿烂。
铁桶在水龙头下接水,杨思情等水的工夫里环顾营区四周,所见主打两种颜色:黄色和绿色。
路面是黄土路面,房子墙壁是土黄色。
营区里面梧桐树环绕,营区外围荔枝树环绕。
她没吃上哈密瓜,以后有的是荔枝吃。
赶上这边靠海,海鲜管饱。
想她穿越到北京快一年,就没吃过几顿像样的虾兵蟹将。
杨思情盯着哗哗往下倾泻的自来水,出神地畅想海鲜大餐,没去注意每个经过自来水池的兵哥哥,好像集体得了歪脖子病——脸歪向她这边走路,都走过去了还舍不得转正回来。
军营里面雌性生物本来就少,质量也不好,冷不丁看见这么一位陌生仙女站在树荫下,一个个都看得错不开眼。
水满,杨思情关掉水龙头,望见跑出去的三花向她跑过来,嘴里叼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三花跑到她脚边,吐出东西,轻置猫臀,望着她喵一声,似有邀功之意。
杨思情定睛一看,喵了个咪的,一只死老鼠!
恶心到她了,果断抬脚踢飞。
三花的脑袋沿着死老鼠的飞行轨迹旋转过去,提臀小跑过去准备叼回来。
这只鼠鼠可是它下部队的首秀,它要叼着环部队游行一圈,360°向兵哥哥们炫耀它的劳动成果。
晚点它还要去把鼠窝扒拉干净,把鼠鼠们从大到小排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让它们一家子死得整整齐齐。
“啧,你还去!”杨思情追上去捏住三花的后脖子,再踢一脚死老鼠,把它踢到更远的地方。
一手拎着猫,一手提着水桶回平房。
三花也是有脾气的,一路上都在喵呜喵呜地抗议。
杨思情进屋放下它,它掉头又疾如闪电地跑出门外。
“这只猫!回头我要找根绳子绑住它!”杨思情提起水桶倒了半脸盆水,去行李包里拿出洗面奶。
76年市面上已经有售卖简易的洗面奶,国内、国外的牌子都有。
“好好的,你绑它干吗?”蓝巍站靠在她边上。
“就刚刚,它叼了只死老鼠回来!”杨思情挤出洗面奶,搓出泡沫,仔细洗脸。
“好样的。我看它在北京一天到晚只会叫唤,没见它抓过一只老鼠,以为这只上海猫不会抓老鼠,没想到它的本性没丢。”
杨思情往脸上泼水,冲掉泡沫:“我养的猫不需要抓老鼠的本性。”手往旁边一摊,“毛巾。”
蓝巍给她毛巾:“你不许它抓老鼠也没用,这里到处是田鼠和家鼠,你防不胜防。”
杨思情擦干脸:“所以我要找根绳子绑住它!”
话说了一圈,又说回到原点上。
“你这是霸权主义。”
“我就霸权!妈不在这里,我就霸权!”
下部队第一天,媳妇就要当家里的天。
蓝巍嘴巴痒痒的,想顶她一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审时度势一下,觉得与天斗是极为不明智的行为,不如亲亲。
嘴巴凑过去。
碰上媳妇冰凉的小手。
杨思情推开他的嘴:“我刚洗干净脸,你别又往我脸上送口水,你赶紧也倒水洗洗。”
提起装衣服的行李包,进卧房换衣服。
蓝巍小声抗议:“沾点我的口水怎么了?”
就是,沾点老公的口水怎么了!
晚上让她全身都沾上你的口水!
白天她当大王,晚上你当小王,轮值。
蓝巍深知老婆一打扮起来,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那个门。
洗完脸拿上两个水桶,来回提几趟水,装了大半个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