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没被压坏, 后面的屁股摔疼了, 你给我揉揉。”蓝巍转身把屁股呈给她。
什么“前面没被压坏”,辣耳朵。
杨思情以为他在开黄腔,扬手赏他屁股一巴掌。
蓝巍回眸坏笑:“舒服~”
冰场上少长咸集,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经常有北京城的街溜子、无赖、二流子之流来这里搞社交、找乐子,追着姑娘耍流氓更是家常便饭。
蓝巍陪着杨思情一直待在初学者冰区,杨思情纵有天姿国色,也不怎么引人注目。
他们翻车事故引起的小骚动,让她成为一个显眼的目标。
漂移冰区有几个青年在打冰球,其中一个青年边滑边歪着头张望某处,似乎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眼睛不看路的下场就是和另一个青年撞车,双双倒地,屁股坐在冰上滑出一米多远。
双方从冰上爬起来。
绰号老猫的青年冲过来,拿冰球杆抽了下撞他的青年,愤怒地骂:“你他妈脖子昨晚睡觉落枕了啊,找死呢吧。”
绰号刀子的青年亲热揽住他的肩膀,手指指着一个方向,巴结地说:“猫哥你看,那边戴红帽子红手套的妞儿是不是贼漂亮!”
老猫向他指的方向眯眼望过去:“哟呵,那妞儿是很漂亮。藏在人堆里,乍一看真容易给看漏了。你小子在肉联场杀猪,倒长了双贼眼。”
哦,使刀的,绰号才叫刀子。
刀子得意地笑。
老猫高高举起手做个“休战”手势。
其他几个打冰球的青年看到他的手势,不打了,向他聚拢过来,同样张望起那边的小红帽,七嘴八舌地说:
“嘿,水灵。”
“盘儿真靓。”
“那妞儿真俊。”
……
老猫大声说给其他人听:“那妞儿归我啦,谁跟我抢,我跟谁玩儿命!”
此人是附近一带一名勇猛有威望的大流氓,从小喜欢在街头、胡同里挑衅闹事,一言不合就板砖、刀子伺候,是个好战分子、亡命之徒。
打架打多了,在流氓圈里打出名气,觉着自己特牛逼,到了工作年龄依然游手好闲,平时靠打零工或帮人.打架、人家请他吃喝,勉强度日,夜里更会溜门撬锁偷东西。
因交友广泛,自己也心狠手辣,出门在外就跋扈惯了。
现在既然他放出话想要那个妞儿,其他人要么不说话、脸色不悦,要么做小伏低附和,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唱对台戏。
刀子向他请示:“猫哥,我不跟你争妞儿,我只要那个大个子兵身上的将校呢军装,一看就是好料子。”
他头上戴雷锋帽,穿一件洗得泛白的黄军衣,估计也是抢来的,黄军衣里面是一件破棉袄,下身穿一条灰棉裤。
从头到脚破烂、陈旧。
快过年了,他就想换一身体面的行头。
老猫上下看一眼他的破烂行头,豪气冲云霄地大笑:“别都给扒光了,好歹给人家留条裤衩,不然肚皮下的鸟该被冻僵喽。”
众流氓跟着淫.荡大笑。
才两下子工夫,那边的小两口已经被这伙流氓瓜分好了——女的抓回来当流氓夫人,男的扒光了遛鸟。
哦,不遛鸟,还有件裤衩呢,哈哈哈哈哈……
流氓里头也有人比较谨慎。
绰号勺子的青年凑到老猫耳边说:“猫哥,我看那个大兵人高体壮,像是不好惹的主儿。咱们今天来滑冰,尖利的家伙都没带在身上。我看咱们还是留神点儿,别等下在大兵手下吃瘪,妞儿没抢成,(小声)臭了名声。”
老猫经他一提醒,这才眯眼正经打量起那个始终跟妞儿待在一起滑冰的大兵。
他打架多年,交手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对方是不是厉害角色,用看的就能看出几分。
再看大兵和妞儿的亲密互动,两人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
女朋友被抢,男的肯定要跟你拼命。
打架最怵的就是对方连命都不要了,疯狗一样跟你死磕。
这种架最难脱身,除非你把抢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家。
老猫纵横北京城这么些年,从小流氓混成大流氓,锋芒早就钝了,也早就没了初出茅庐时的血性和豁出去的气魄。
他现在就靠以前积攒出来的在流氓圈里的厉害名声吃老本,名声就是他吃饭的营生,可比女人重要多了。
思及此,他有些打退堂鼓了。
刀子特别想要大兵身上的军装,但他胆子不大、打架很菜,平日里就依附像老猫这种大流氓,靠溜须拍马捡些好处。
他见老猫被勺子的两句话给说犹豫了,一面对勺子这个坏自己好事的狗杂种恨得咬牙切齿,一面怕自己过年要穿的新衣服泡汤了。
赶紧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