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条听话的狗在身边就是这点好,只会护主,可不会没眼色地多问。
后面一路,他和徐夕景的对话内容也不过是围绕着休假后复工的行程事宜展开。把他送到后,徐夕景便自己驱车离开了。
十点半的酒店大堂少有再来办理入住的客人,除却前台卫生这类服务人员本应空旷,可越过迎宾门童,程倾看见了像是举行例会一般扎堆聚集的酒店人员。
为首的管理层身旁,还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程倾见过他,不止一次,甚至距离上次碰面的时间也不久。半月前他去岑远公司时,便是这位特助领的自己上楼。
忽视他们向自己聚焦的视线,以及大松一口气的反应,程倾没有改变自己向着电梯去的径直路线。包括发现这位岑远的特助,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同上了电梯,目睹对方抢先一步恭敬地替自己按下订房的楼层,程倾才轻轻颔了下首,启唇说:“谢谢。”
“抱歉,程先生。是我失礼唐突您了。”特助摇头婉拒这声道谢,并语气低位地表明来意,“岑总担心您的安全,让我送您上楼。”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那不是担心,是监视。
不过也当然不会将话讲得太过明白,程倾只是谅解地笑笑,提了下口罩柔声说:“辛苦。公司里应该很忙,这么晚了却还要处理上司的私生活。”
岑远的特助总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城府也算学了个十分之一,闻言仅是面不改色地道:“劳烦您担心。不辛苦,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程倾轻抬了下眉,觉得没趣,这段短暂的电梯之旅便回归了寂静无声。
从兜中掏出房卡准备刷卡开门,程倾才同岑远的这位特助说上了最后一句,侧过脸后眉眼微弯:“还请麻烦您帮我转达他一句话。”
“当然。”特助点头,“您请讲。”
“就说我会仔细考虑,不过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盯梢。”程倾第一次不再在岑远的人前作演,他的语气仍然温柔,甚至有些为难委屈,好像别人听不出其中明晃晃的不客气,“会很碍眼呢。”
嘀的一声,房门打开,程倾轻笑,冲他眨了下眼睛:“其实早在我住进他送的那栋公寓就这么觉得了,忍得太久也是会烦的。”
讲完,他也不管对方如何承接这句,便慢斯条理地进门将门关严锁死了。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在岑远那边,他也就没再有什么演戏的必要。
想起今夜岑远贴在他耳边同他说的一大段的话,程倾冷漠平静的眼神微缩,揭下遮掩过半面庞的口罩,嘴角的笑容却明显是加得大了。
他还是低看了岑远。
不仅是头脑与手段,更重要的是,岑远比他对岑远的原先印象远要有意思得多。
当时的他正不卑不亢地面对着岑远,哪怕对方降临的神色诡异又离奇,只听岑远开口讲道:“不管是在靠上我后逐渐膨胀,还是我们之间的相遇原本就是你的一番策划。你的野心都要比我想象之中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