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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2 / 2)

看着高怀瑜家书上那“臣献建武,为陛下贺”八个字,元熙心里美得尾巴都翘上天了。

怀瑜真是太有情调了!这简直是他收到的最有心意最浪漫的礼物。

而千里之外的高怀瑜几天之后收到回信才松了口气,还好是赶上了,这份礼物没迟到。

不过皇帝收了礼物过完生日,就要面对个大难题。

建武是被打下来了,是件大喜事,可打下来了该怎么处置?

军镇肯定要增派兵力守住,能做军镇的地方自然有其战略价值,这地方打下来得好好经营,以后是南征灭陈的一个突破口。短短数日,在元熙的催促下众朝臣便定出一份方案,开始往建武派人。

至于被俘虏的五万余家军……这才是有些让元熙头疼的地方。

其实对于怎么处置余家这群凶兵,元熙心里早有定论。

对待战俘,也得分情况的。不是所有被俘获的军队都适合打散重新整编,收归大魏所有,或是直接遣散,寻地方安置。

余家军里十个有五个都是被流放到军镇的罪犯,另外五个多半还是从前在附近山野里打家劫舍的匪寇。这些人当年破城之后便在城中烧杀抢掠,侮辱妇女,魏地子民被杀近十万,那几日附近的河流都成了血红色,水中漂了不知多少尸骨。

那时候元熙身体已经不太好了,听到这种消息差点给气到半个月下不来床。

他身为大魏皇帝,当然恨极了余家军。光从感情上他就不想放过这群人,即便那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这些人是战败方,做不了那些丧心病狂的事。

可那是做不了,不是他们不会做。万一守城的周行之死了,万一高怀瑜没有及时支援,魏国百姓就会遭难。

抛开恨不恨的不说,这些人收编到自己军队里显然也不可行。收一群混账进来就不可能增强战力,只可能拖垮魏军相较其他军队而言还算好的名声。遣散安置更不可能,这些人只会扰乱各地治安,说不定哪天还重新聚起来又成一个匪帮,还得派官兵剿匪去。

放哪里都不合适,唯一的用处就是杀了立威,震慑一下陈人。

可余家军到底大部分是余家自行招募的,就算招募来的都是罪犯匪寇,别人看来也还是建武附近的普通民众。

若是战时,高怀瑜把余家军全打没了,那没人会说什么。现在余家军成了战俘,元熙一个皇帝却下令举起屠刀,那就有的说了,至少史书上这行事暴虐的罪名是洗不脱了。

就算元熙不在乎后世对此事的评价,南边陈朝还在呢,南陈皇帝又能找到机会攻击元熙了。比起那些什么魏军吃人的谣言,这真真正正的事实可要更吓人些。

老百姓哪里会管余家军里是不是以前残害老百姓的罪犯匪寇,他们只知道打仗了,陈朝的兵输了,魏国直接把几万的陈朝士兵全杀了。魏国皇帝那么凶残,若是将来魏国皇帝打了过来,自己肯定难逃一死。

他要灭陈统一天下,当然要在乎一下南陈的民心。

南陈没少造他的谣,可谣言好破,等他真的灭了南陈接手陈地,干几件好事当然能慢慢让谣言不攻自破,而真事就很难洗清了。

余家军得杀,但不能是他这个大魏皇帝来杀,这事情必须跟他没关系,他需要一只替他沾血的手套。

然而还没等元熙给边军回复,决定让谁去做这只手套,高怀瑜便直接下令坑杀了余家军,主动给元熙背锅了。

接下来就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皇帝怒斥高怀瑜擅作主张坑杀战俘,高怀瑜上表请罪,陛下仁善都是臣之过。

可这戏元熙实在有些演不下去。

消息传回玉京,顿时来了一大批弹劾高怀瑜的奏本。

换了别人,元熙就坡下驴斥责一番,贬了官过几年再升回来就是了。那么有眼力见,会主动给皇帝背锅,以后少不了好处。

但那是高怀瑜啊。

御书房里有些热,高怀瑜不在,元熙都没叫人摆上一屋子冰。

“傻子……”元熙看着那堆弹劾清河王的折子苦笑,“这种黑锅,你何必要替朕背……”

天底下乐意给皇帝背锅的人多了去了,他不会把事往别人身上一推自己什么都不管吗,何苦坏了自己名声!

高怀瑜这样为他背锅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好处,可越是这样他越难受。

甜蜜,又难受。

……

萧淙老早看出不对,就从建武旁边溜了。挑事让余家去骚扰魏国不成,反赔了建武进去,这会儿正焦头烂额,与人商议如何把建武夺回来。

还没商议出个眉目,就听人来报高怀瑜将俘虏的五万余家军全部坑杀,吓得附近几个镇都军心不稳,生了些乱子。

高怀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哪里会拿了个建武就停手。旁边的几个小军镇也在余家势力范围内,一看同是余家军的人被俘虏后那么惨被吓到生怯,他就可以计划继续进攻了。

萧淙看出高怀瑜在谋算什么,气得脸色铁青,又着急不知该怎么办,发了一通火。

帐内众人一个个都脸色沉重,有的甚至有些胆寒。

坑杀了五万人啊!五万条人命!

简直丧尽天良,屠夫!

萧淙揉了揉额头,强压下怒火:“快修书回去请父皇调援军!军镇若是都失守了,以后跟魏国还怎么打?”

打发人离开,南陈太子殿下已经精疲力尽,连跟宝贝阿稚卿卿我我的心都没了。

高珩此时也没什么好心情,回到自己帐中他都还失魂落魄的。

刚才听到的事情对他而言,实在太过震撼。

“五万余家军被俘,清河王下令全部坑杀。”高珩将之前听到的话又念了一遍,仍旧觉得这一句话让自己脑袋里便“嗡”地响了一声,差点要倒下去。

他想不明白,清河王怎么可能做出坑杀战俘的事。

这根本不像他所认识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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