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上面传来,恰好砸到闻酌头上。
“别他妈的瞎逼.逼,底下的路是你家建的?”他轻掀眼皮,向上看了眼,“自己没长脸也别攀扯别人,家属院有什么规矩你给老子讲讲!哪户的,出来给老子看看。”
他长得凶,不再掩盖身上戾气,脸色阴沉的渗人,就差手里拎着刀记着门号,上楼砍门了。
最先开口的男人探头一看,很快缩了回去,几栋家属楼都安静下来,只听几扇接连关窗户的声。
“谢、谢谢。”卖烧饼的结舌,也被他身上气势给震慑到。
闻酌没再给他们目光,只抬头寻了眼月亮,走了半条街找了家还开门的五金店,重新买了个锁头。
回到家,他嫌弃厨房灯暗,耳朵上别了个小手电,拿螺丝刀进行简单拆卸和安装。
一手修理东西的功夫都是他爷打小教他的。
他爷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小酌,我这手本事传给了你,你可得好好学,以后留作教你孩子。”
闻酌没读过几年书,走南闯北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的花好月圆,长伴着经年累月的孤独,孤身行走在看不到光亮的丝线上,一脚油门踩下去,便是个无人牵挂,鲜有祭拜的结局。
想要个孩子是真的,想有个家更是真的;如果两者取一个,那日子现在也不错。
至少,他的月亮不用那么受罪。
他掰扯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终于能把自己说通顺,起身收拾工具,冲了个澡。
轻手轻脚躺回床上,习惯性地揽着怀里人,手却不敢再乱动。
上个夜晚他甚至都已经把孩子上什么学校给想好了,这个夜晚隔着层衣服,他都不敢再伸手轻抚。
命运的玩笑总是开地猝不及防。
次日一早,床间微动,闻酌便醒了。跑车的后遗症,觉少眠轻。
顾明月已经睁眼很久了,知道他睡觉警惕,没敢乱动。
只是,饿的实在受不了,才偷偷往下蹿了蹿。
还没蹿几步,就被人给提溜到怀里。
“我饿了。”她戳了下闻酌,可怜兮兮的。
闻酌一夜都没怎么睡着,亲了口她耳朵,声音低哑:“想吃什么?”
顾明月揉了下耳朵,觉得闻酌越来越会了。
#教会弟弟,撑死姐姐#
就是姐姐现在不太方便。
顾明月止住自己跑变色的想法,遗憾地坐起来。
“卷饼!”
她兴致勃勃:“大学城有家卖卷饼的特别好吃,里面刷的有甜面酱,夹有黄瓜、肉丝和小菜,最关键的是还有香酥麻花,刷一层辣酱,薄薄一层饼。一口咬下去,咯嘣好吃。”
都要流口水了。
“去洗漱。”
闻酌不是个磨蹭性子,揉了下眉心,下床穿鞋。
吃的越来越花,跑的也是越跑越远了。
还好买了车。
跟一群学生挤在一起排队买了两卷饼,又顺着人流找到了一家粥店。
没有赶课的压力,他们坐在店里慢悠悠的喝粥。
闻酌胃口大,卷饼吃完又加了几根油条,还收尾了顾明月的半碗粥。
吃完饭,又听她的,开车把她往前带了段。
顾明月不回家,走了条街就让他停了。
“你把我扔这就行,我一会儿要跟丁祎见面聊些事。”
闻酌靠边停车,顾明月整了下自己衣服,着重看了眼自己脸,确定没有吃圆,才欢快地解了安全带。
准备下车。
“孩子,”他降了点车窗,衬衫袖子折到一半,露出肌肉线条锋利的小臂,目光看向前方,声音平静如水,“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
要没看他昨天笑成那个不值钱的样子,她可能就真信了。
顾明月静看他两秒,想起那天在游乐场,忽而一笑,倾身过去。
闻酌余光时刻关注她,心里一突,立刻转身,扶了她把。
两人四目相对。
顾明月手指划过他衣领,暧昧地轻敲两下,学他那时的语气。
“别装。”
闻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