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看出来她的不在意,点头,不再继续。
姜肆回到未央宫,第一时间是补觉。
在马车上睡的那一点时间根本不足以弥补她的倦意,而方清词给的那个枕头果然对入眠很有好处,她枕着,不过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直到下午,才慢慢醒来——没有睡过头的那种沉重感,但鼻子有些闷。
她转了个身,看见薛准坐在旁边看书,一直没什么声音,连翻页都小心翼翼。
听见动静,薛准转头。
“你醒啦?”
他连忙过来,握住她的手,先问:“还难受么?”
姜肆摇头。
薛准就摸摸她的脸,目光落到枕头上,终于问:“这枕头,是梁安给你准备的?”
他明知故问。
梁安给姜肆准备枕头必定是准备一整套,连带着他的一起,绝不会只有单个。
而且他问过梁安了,枕头是姜肆抱回来的。
姜肆老实承认:“不是,是师父给的,说能安眠,我试了一下,效果确实很不错。”
薛准酸唧唧的,但他不说。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去看那个枕头。
第48章 第 48 章
在梁安无数次的暗示下, 姜肆终于点头,同意搬到了内殿去。
但还没来得及,姜肆就病了。
病因她都没好意思说一一她自己会看病, 一摸脉就知道自己是有些受了凉。
受凉的原因么, 闭着眼睛她都能猜到。
那天薛准已经刻意注意过保暖,如今也不是冬春交际的时候,感冒受凉属实很正常。更何况她起来以后还去了云南王府, 又在马车上睡了许久。
病得很正常。
偏偏薛准看起来很紧张和懊恼。
“都怪我,不该闹你那么晚。”
他低着头,很自责。
实在是因为太久没有和姜肆亲近, 憋得太久,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他说得太认真,姜肆只能微微撇过头, 红着脸说没事儿:“就是得叫梁安去太医署拿药。”未央宫可没药,她实在不好意思叫别人帮她看病,只能自己配药。
薛准说他早就去了。
果然,没一会儿,梁安就回来了, 药没带回来, 带回来了一个人:方清词。
他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这会儿也自然,只是朝薛准拱拱手:“还请陛下回避一下。”
薛准目光微闪,落到他身上。
方清词不闪不避。
姜肆轻轻咳嗽了一声。
想着还是姜肆的身体更重要, 薛准便出去了。偏偏跟着出来的小舍人什么眼力见,手快直接把门给带上了。
梁安忍不住扶额。
这会儿再打开门, 反而显得怪异,薛准犹豫了一会儿, 没动。
他站在门外,也不去批奏折,只是站着,悄悄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心里怎么都还惦记着那个枕头。
屋内的姜肆也有一些尴尬。方清词多少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事情,但一些细节她从未告诉过他,如今她病了,只要一摸脉,方清词必定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的手藏了起来。
方清词看不出什么情绪:"我的医术虽然不错,却也没到不摸脉就能一眼知道病情的地步。"
姜肆:"……"
她只能伸手。
方清词垂眼。
"风寒入体,气血有亏……"他看向姜肆,"我不会多嘴在外面说些什么,你该信我。"
"师父……"
兴许是这一声师父触动了方清词,他终于说了一些自己从前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
"你都想好了?"他问姜肆,"我以前总觉得你年纪还轻,兴许只是一时喜欢,后来又觉得你并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