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罪,臣有罪啊陛下……”邢之业哭得不能自已,叩首伏在地上。
“礼部侍女,陛下在问你话!你焉敢不答!”刘炳喝道。
邢之业身躯一颤,努力压下心头的悲怆,再度朝女帝叩首:“陛下是圣明帝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罪臣对陛下,五体投地,绝无反心。罪臣……罪臣只是被人捏住了把柄,不得不听她们命令行事……”
女帝听着邢之业的痛哭声,良久之后,才冷声喝道:“刘卿!”
“臣在!”刘炳躬身。
“朕赐你‘如朕亲临’金牌一面,着你全权彻查此事,所有涉案人员——无论达官贵胄、皇亲国戚,你均有权捉拿归案!”女帝从怀中掏出鲜少离身的帝王金牌,当众下旨。
“臣,遵旨!”刘炳跪了下来。
臧内侍立刻上前,双手接过帝王金牌,小心翼翼下了台阶,朝刘炳走去。
很快,便将帝王金牌交到了刘炳手中。
“臣定全力以赴,不负陛下厚望!”刘炳高举帝王金牌,叩首三回。
“礼亲王随朕到御书房说话!退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御书房。
女帝早已不复金銮殿时那冷峻震怒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欣慰的慈祥。
“凰儿,这次的事情,你办得很好。”女帝夸萧慕凰道。
萧慕凰忙躬身谦虚:“儿臣尚在进步之中,若是儿臣还有什么疏漏之处,烦请母皇提点儿臣。”
“不骄不躁,也是一种美德。”女帝笑了笑,随后便道:“此次之事,朕全程看下来,没什么不妥之处,都安排得极好。”
“谢母皇夸奖,都是母皇教得好。”萧慕凰这下子心里有些小骄傲了。
她母皇……真的很难夸奖她们这些女儿啊!
说明她这回真的是做好了,所以母皇才会夸她。
“朕现在想知道的是,李清背后的弯弯道道,你看明白了没有。”
女帝这话一出,萧慕凰便微微惊讶地抬了头:“母皇,您……这么快就发现了?”
她可是想了好久,才想通的呢。
“朕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邢之业一认罪,朕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女帝淡淡一笑。
“母皇真厉害。”萧慕凰恭维了一句,随后点头:“儿臣起初以为邢之业投靠了李清,但后来仔细一想,这说不通——邢之业是礼部侍女,官拜三品,她没有理由投靠李清这种反贼。最重要的是,玄楚跟踪那梅竹馆馆主时,听到那馆主说了一句:不能让主子的人出面。”
主子……
女帝眸中冷芒,一闪而逝。
“所以儿臣才判断,此次出面的邢之业,不是她们口中这个‘主子’的人。然后儿臣才猛然惊觉,这李清,也只是一颗棋子,是障眼法。”萧慕凰继续说道。
“很好。”女帝颔首,随后又道:“对这个深藏不露的幕后人,你有什么看法,说给朕听听。”
“是。”萧慕凰道:“儿臣的看法是——此人乃骊山神医之子,且蛰伏在皇族之中。若他身份为男子,那就必定嫁了一个皇族贵胄!”
女帝眸色深深地看着萧慕凰:“那么他所嫁的这个皇族贵胄,最有可能是谁呢?”
“这……儿臣暂时还不敢妄议。”萧慕凰迟疑了一下,如实说道。
皇族女子众多,娶夫无数。
此次她本想设局引蛇出洞,没料到对方竟然只让邢之业出面,十分谨慎。
女帝默了片刻,道:“眼下,你不知道也是好的。”
还没到对付这些牛鬼蛇神的时间。
“母皇?”萧慕凰震惊地抬眸,她母皇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
“这是钦天监正选的黄道吉日,十二月初二。眼下东越属国使臣已经启程前往南阳,算时间,应在你大婚之后入京。”女帝转移了话题,递给萧慕凰一张写了黄道吉日的红纸。
萧慕凰立刻眉开眼笑,双手接过来看了一会儿,跪地谢恩:“谢母皇成全!”
“嗯,大婚之后便是大人了,不能再孩子心性。”女帝叮嘱了一句,随后又淡淡警告:“若是你成婚之后没有长进,那便是你夫郎之过,朕可是饶不得他的。”
“……儿臣必全力以赴!”萧慕凰虽然知道她母皇只是吓唬她,但浑身还是忽然生出了干劲儿。
为了自家小夫郎,必须全力以赴!
“那好,朕便拭目以待。”女帝笑了笑,抬手让萧慕凰起身,“起来吧,这天儿冷的很,动不动就跪,不怕以后老寒腿?”
萧慕凰:“……儿臣日日练武,内功深厚,不怕冷。”
“那也少跪。”女帝威严地看着她,“除非,你做错了事。”
“好的好的,母皇说什么儿臣都听。”萧慕凰立马站了起来。
母皇真是越来越疼她了。
一个字: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