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困在和父亲的回忆里,困在漫天的火光中,困在和祁鹤对望过的每一眼里。
她给父亲编辑着短信,打卡似的,告诉他。
我在很努力地幸福。
可是父亲,好难啊。
祁鹤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何其残忍。
“忘记你生日算我不对,你也用不着卖惨,既然你说你爸爸没死,你打个电话看他会不会接。”
“你不会......”他像想到什么,勾起嘴角,“一直幻想着他没死吧,幼不幼稚。”
女孩慢慢地放下遮住双眼的手,眼睫湿润,目光破碎地望向他。
祁鹤呼吸一凝。
“我不会了,”她说,“我不会再骗自己了。”
心疼得抽搐,温岁踉踉跄跄地爬起身,背对着祁鹤离开。
她握紧了扶手,骨节蜷曲的厉害,指腹泛白。
一开始就不应该抱有期待,生日夜也好,人也好。
带她走出火光阴影的少年也是亲手撕开她伤疤的人,温岁眼神空洞,行尸走肉地走回房间。
她关上门,身体贴着门面缓缓滑坐到地上。
删光了手机信箱里千余条的短信,温岁出神地盯着备注爸爸的名字。
再也没有人会听她碎碎念,听她的委屈,听她的难过。
祁鹤说的没错,她永远都在逃避,的确懦弱又没用。
谁会为我撑腰,谁会是我的依靠。
没有人了。
温岁睡了一觉,从白天睡到傍晚。
再睁眼的时候依稀听见楼下的谈话声。
温岁赤脚走到楼梯口,悄悄往客厅望。
她看见祁鹤大喇喇地敞着腿坐在沙发,领结微松,对面是玫红卷发的女人。
她的姐姐,温如故。
温岁不想偷听,但没忍住好奇心,就听五分钟就走。
“合作愉快。”她和祁鹤刚才大概是在进行商业方面的洽谈,温如故抿了一口茶,“祁先生,不谈工作,我身为你妻子的姐姐,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和温岁感情还和睦么?”
“还行。”他不温不火地答。
温如故了然地一笑:“那恭喜,虽然是联姻,我们依旧很希望你能好好对她的,有这层关系在,我们温家和你们祁家走动也方便,当然,我那个妹妹可能没什么情/趣,给不了祁先生太多的刺激,如果您觉得憋火,我可以介绍几个给你。”
祁鹤偏头,平静地注视她。
“是么。”
女孩耸肩:“身材火辣,花样多,除非您没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否则很难拒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们这个圈子怎么玩结婚以后怎么过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温岁恋爱都没谈过,恐怕连接吻都不会,跟她在一起挺没意思吧。”
祁鹤愉悦地发笑。
听在温岁的耳中,更像是附和。
“或者......”温如故突然凑近,风情地撩弄发尾,“你觉得我怎么样?”
在温岁的角度,祁鹤没有躲避,任凭温如故僭越地贴近,形似勾引。
她不敢再看,落荒而逃。
因而,她不会知道——
祁鹤声线寡淡:“我还没那么不挑。”
“有空多去进修思想,做人下限这么低,”男人起身理了理衣服,鄙夷道:“有够恶心的。”
温如故舌尖抵腮,微笑着直腰。
“好吧,”她全不在意道,“合作愉快。”
——
生日后的一个月,温岁都在躲祁鹤,她要么呆在寝室里,要么就随便去哪儿,去哪儿都好地四处乱逛。
她不愿回樨园,也不愿回温宅,哪里都不是她的家。
只是她才躲了四五天祁鹤便会以各种理由借口让她回来,哄她亲吻,哄她去床上。
渐渐的,温岁发现自己躲不掉了。
尝过第一次后,祁鹤哄她上床的频率越来越频繁,隔几天就要。
温岁经常睡不醒地去上学,好不容易捱到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