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怀璟水里的手猛灌进喉咙,高烧让他体内的水分蒸发不少,现在的确口渴得厉害。
怀璟又给他接了杯水,接过水杯的时候,陈妄没好脸色地嘲讽:“看来你还挺适合干这种伺候人的活儿。”
“之前你发烧,也是我在照顾你。”怀璟轻描淡写道。
陈妄顿时面色一黑,想起那是他和怀璟第一次做完后就发烧了。
这混账崽子当时特意报复他,干得他满床到处爬都不放过,没想到怀璟这个小处男的持久力会那么强,居然能让他耐不住求饶。
然而怀璟并不知道,那天晚上熄灭的煤油炉,是陈妄设的局,为的是引出那瓶鹿血酒,从而顺理成章地发生之后的事情。
野营的帐篷里冷得要命,喝了酒后身子才开始发热,脑子也跟着发昏,他趁机钻进睡袋里,给怀璟用嘴,然后,同样喝了酒的小崽子根本受不得刺激……
第二天醒来后,陈妄就开始发烧,但怀璟却被滋润得脸色莹白透亮,因此,照顾陈妄到身体好全的活计,理所当然地落在了罪魁祸首——怀璟头上。
乍一听怀璟又提起这件事,那些死去的回忆又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陈妄并没因为那些缠绵的过去产生旖念,反倒像被喂了苍蝇般恶心。
他闭上眼,然后睁开,对门边伸出手一指,“你给我滚。”
怀璟面色微变,看到陈妄空洞无神的表情时,心里蓦地像被刺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尽管那疼痛并非是完全实质的,只是交感神经兴奋带来的副作用而已。
可这种痛,是陈妄给他的。
过去已经过去,他只能把握现在。
尽管如此,怀璟依旧不会后悔当初离开的决定,他需要这么做,也不得不这么做。
怀璟无法接受那当年无能的自己,一味沉溺于安逸,被困在陈妄一手打造的金笼里,做一个任人撷取的漂亮玩偶,受控于陈妄的手心。
陈妄的破产在他意料之外,也属意料之中,他不是没动过提醒陈妄的念头,但想到对方刚愎自用的性格,陈妄根本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还会说几句让他难堪的调戏话,怀璟便只能冷眼旁观。
但是没关系,一个无权无势的陈妄,一个随时可能被现实击垮的陈妄,总比当年的自己还要好拿捏得多,更何况……
陈妄现在还喜欢他,怀璟对此很笃定。
陈妄恨他也没关系,因为他本质上和对方是同一种人,都有必须把东西捏在手心的强烈掌控欲。
认定的东西,绝不轻易放手,无论是什么手段。
他抿了抿唇,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差不多到该离开的时候。